“呼啦”一声,和风穿堂,风铃酥颤,声声沁心入脾。
傅媛媛支着画架坐在空寂寂的长廊里,窗外是琼云堆雪的海棠,茶青细褶的裙面兜着繁多玉白的花瓣。长廊深深处,一片暗香浮动。
晏晚凉都不好意思说他是来捉迷藏的。他站在那儿打量着,这姑娘可真好看啊,半张侧脸匿进重重的光影里,只一个轮廓,他的心就漏了一拍。
“什么一见钟情,明明就是见色起意!”薛子墨打断晏晚凉:“别再渲染你俩初见时的美丽了,还是我来说吧……”
“你不许说!”晏晚凉摔了筷子,愤愤控诉:“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去搭讪的时候,薛子墨这不要脸的天字一号大王八蹦出来毁人姻缘了!”
“靠!明明是你提议玩捉迷藏的!”
“那你就躲着啊!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出来!还告诉傅媛媛我们在玩捉迷藏!”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论起来,余下三个人面如土色,夜烬绝忍无可忍:“再这么吵下去,你俩给我一起滚。”
晏晚凉回过味儿来,恳求亦真:“既然你和傅媛媛关系不错,今天务必帮我解开心结。”
亦真想了想,拨通了傅媛媛的电话,简单阐释其中关系,摁开了免提。
“傅媛姐,你喜欢晏晚凉吗?”
晏晚凉瞪着亦真,打起了唇语:“不要问的这么直接!我不要面子的吗?”
傅媛媛在那头冷哼一声:“你说他啊,空有皮相,驴大的人了,居然还玩捉迷藏?明显智商低于平均值,不配和我在一起。”
这下不仅是薛子墨,连夜烬绝都没捺住,除了晏晚凉,四个人齐齐笑出了声。
“笑个屁啊你们!”晏晚凉瞪着这四个没心没肺的人,傅媛媛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晏晚凉?”
晏晚凉悻悻拿着电话,掐掉免提,去了阳台。
亦真夹了口糖醋鱼,问薛子墨:“晏晚凉当初怎么追的傅媛姐啊?”
“傅媛媛不是学艺术的吗?那时候学校里搞了个慈善拍卖,晏晚凉为了在一大群情敌中脱颖而出,高价竞拍走了傅媛媛所有的画,把他爹气的半死。”
“但凡傅媛媛有演出,晏晚凉场场都去捧场。风里来雨里去,随叫随到,对他妈都没那么孝顺。”
可这一切都没能打动傅媛媛,后来傅媛媛出国,晏晚凉接管晏氏,两个人渐渐就断了联系。
正说到这儿,晏晚凉从阳台回来,一脸阴郁地把手机给了亦真,“孤儿院里发了疟疾,回国时间待定。”
亦真有些同情的看着晏晚凉,梁熙建议:“那你去找她不就得了?”
晏晚凉思忖几秒,摇了摇头:“我当初那么追都没追上她,现在丢下晏氏跑到非洲就能追上她了?她只会更瞧不起我好吧。”
这顿饭吃得并不那么愉快,三人离开后亦真和夜烬绝收拾厨房,亦真看着低头洗碗的夜烬绝,问:“如果当时我拒绝了你,你会追我吗?”
“不会。”他答的很果断:“感情这事越简单越好,谁都不是非谁不可,何必寡廉鲜耻,作茧自缚。”
“那只能说是没那么喜欢吧。”亦真不是很开心:“男人可以因为一点模糊的好感而去追求女人……”
“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他打断她:“感情一定要平等。如果要靠放低姿态博得青睐,那之后很长的相处过程可能都要靠一方的卑微和不断妥协得以维持。这样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投入最多的那个,往往输的最惨。”
她点头,知道他说的在理,可还是禁不住有点难过。
这一夜,亦真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南璟风跟她分享过的不少渣男套路,在这些套路中,女孩儿似乎都是受害者。而南璟风最后总结:“我虽然是在分析这些事情,但有时我发现,哪有什么直男直女,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有个故事这么讲:长安城死了个戏子,戏子唱得一出顶好的霸王别姬。别人问戏子怎么死的,知情者回,那戏子信了个假霸王,做了回真虞姬。
有的人,假的假的就真了。这样一想,她还是觉着他是最好的。
发现秦巍和夜阡陌走的很近,是在周一,那天亦真一进公司,就感觉要变天了。
接着,项以柔莫名其妙的成了夜阡陌的助理,秦巍自踏进公司起就和夜阡陌同进同退,coculb推出新一季的cj品牌,策划宣传等事宜皆由夜阡陌一方打点。
若不是晏晚凉和薛子墨坚决站在夜烬绝这边,关联企业晏氏及薛氏不定也要倒向夜阡陌了。
“我说什么来着!”晏晚凉拍着桌子:“我就说老秦会放下野心,先和夜阡陌联手对付你,你还不信!”
夜烬绝靠在座位上,没说话,亦真在一边站着,也不说话。
薛子墨也淡定不住了:“我的哥啊,咱就先把脸面放一放吧,再不把老秦拉过来,你这执行董事就成了挂牌董事了!现在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先经夜阡陌过手,他随便给你使个绊子,再开董事会批判你,你就彻底凉了!”
夜烬绝听得心烦,看看窗外,忽而起身,拉上亦真:“陪我出去走走。”
“好好劝劝他啊!”晏晚凉在后面叮嘱亦真。
“好久没带你出来玩儿了吧。”他拉着她走在街上,想了想:“想玩儿什么?”
亦真想了想:“卡丁车。”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经常带她玩儿卡丁车,完了后两人身上都飘着股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