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慢山河>第一卷 鹧鸪天 第六章 我怀疑你在驾车

天空之下,原本各处其位、与透明丝线一起围住客栈小楼的诸多匿踪符箓,在被儒生的红玉闲章蓄力一击之下,统统被震离原位,显出符纸本形,开始自燃。

数百符纸从天空中飘飘洒洒掉落,煞是好看。

年轻人顾客,最开始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围杀他的诸多武夫、驭剑士、方士,从始至终,能够让他产生忌惮的,只有始终未出手的目盲儒生、丫鬟篮中的飞剑,和真正阻挠他离去的“无形丝线”与匿踪符阵。

所以,必须受伤又不能受过多伤,借力震破符阵、在所有人放松警惕时候以咫尺符瞬间出现在操纵丝线的少女身后。

一击必杀,

飘然离去。

漫天的符纸,像初夏月夜里的鹅毛大雪。场中的诸人,面面相觑。

几枚未燃尽的雪片掉落在丫鬟肩头,丫鬟面白似雪。

远处的屋顶上,传来阵阵急促的夜枭鸣叫声,由远而近。且有变幻不定的鼓声,从城中各个高大的信楼传来。

是临淄城的夜靖安司。

靖安司与城戍卫,上下两个互不干涉的部门,分管山上与民间事。靖安司又分日靖安司与夜靖安司,轮流值守,平日隐藏流转城中,一旦发现山上修士闹事,一发而全动,无论闹事各方孰对孰错迅速镇压,不让山上纷争过多打扰到民间生活。

城中有高大信楼,可以俯瞰监察全城,由城戍卫与靖安司山上山下两个部门共同派人值守。城中发现事端,日间挥旗,夜间击鼓,自有一套内部流通的旗语、鼓语传讯。一处信楼击鼓,楼楼传递,事发位置、人数、危险程度等转瞬全城皆知,再决定就近调动多少靖安郎到场。

每个靖安郎都是修士,随身携一只夜枭笛,打开笛子机括后快速飞身接近时,会有阵阵夜枭鸣叫发出,可以随时告知同伴自身位置,防止落单被突然偷袭,四面八方靖安郎集群而至时,又有极大的震慑作用。

用靖安司创办人何大先生的说法,民众的命是命,我靖安郎的命也是命,有紧要事时,城难当头,人人赴死不足惜;无紧要事时,不逞孤勇,能活一人活一人。

此外,每名夜枭郎还官配一枚银鱼袋、一只银杆禁气臂弩。银鱼袋是规格更小一些的芥子物,除了正常一个袋内空间,还可以用独有法门开启一个包裹大小的空间,放诸多擒拿制敌工具。

禁气臂弩,形制类似卷帘人的执弩手的连弩,但配合的短箭是特制的银杆禁气箭。一旦被射中,会短暂锁住来去自如的山上修士的气脉,一身修为不再。符箭的制作方法,一向被官家密不外传。

百年辛苦山上人,一朝跌落归凡尘。

面对寻常事端,靖安郎们从不逞个人之勇,发现不对必先鸣笛呼唤就近队友,务必人数足够才肯发起攻击,一旦黏上一个,往往就会惹来一群。呼哨声起,夜枭急鸣,黑衣银箭。城中居民往往以屋外夜枭鸣笛吓唬止小儿夜啼,天皇皇,地皇皇,城城有群夜枭郎。

如果久持不下,就传信信楼击鼓传讯,全城围剿。才是靖安郎真正令修士谈之色变的地方。

若这还不足以制敌,信楼与城头,均设有军用架子弩,一人可操纵,配规格更高的破魔枪。

不仅是临淄城如此,是大卢国三十二郡皆如此。或者说,是归栈洲十几国,均如此,各国必然都会有类似靖安郎的部门或职位,去约束个人战力卓绝、难以管束的山上修士。

这还只是城中的日常靖安。若真有修士自忖修为通天,想要挑战朝廷权威,城外还有标配军用升级版破魔弩、由兵家修士统领可演化军阵的驻军。

而这些制约山上修士的诸多流俗手段,都是来自前朝长安国。那个相传皇族均为凡人、却以一国之力打下原本二百余国的归栈洲大半疆域、万国来朝的强盛长安国。长安立国后,从此国境内人城聚集处再无大妖,山上修士起争端不敢入城、宗门受辖于朝廷,修士御剑不可穿城,不可越国境。

在此之前的归栈洲,山上修士随意侵袭小国大城,朝堂无力制约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抢了就跑的流动“山上寇”,野修之间争抢天材地宝、厮杀不顾凡俗伤亡,一些小国成为强大山上宗门的山下附庸。

仙如地痞,侠如流氓,频频乱象,不忍直视。

一位耄耋大儒,原本曾对这变革极速的世道抱着极大希望。临终前则高呼:仙方普世,怎么能是这样?怎么能是这样?

以凡人之躯建国的李氏长安国主,一改乱局,定都建安城。制定了极多针对修士的手段并融入行伍、市井之中,使山上山下习以为常。曾令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儿们极其神往的一剑压三军、一人拒一城的景象,很难再现。

小儿人人慕侠气,向往一人拒一城的fēng_liú事。没人想过黑云压城时,城内的惶惶奔走人。

长安之后再无江湖,长安之后方有江湖。

这使得长安王朝极其得民心。即使已经断国祚数千余年,曾经打下的全境分裂成大大小小十余个小国,依然有些固执老人怀念那个凡人扬眉吐气、荡气回肠的年代,以长安旧民自居。而各国掌权者,对此并不禁止。

在这种情况下,卷帘人还能在夜间宵禁后无声无息潜过来三十余人,且在夜靖安郎游荡、信楼林立的的临淄城,悄悄布阵“藏起来”整个六层小楼,使的打斗声貌都局限在这块玲珑小天地里,不得出。让财大气粗的顾客无法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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