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见两只小奶狗跑的看不见了,这才喘着气儿坐到了长椅上。又看见凌榆雁眉眼弯弯的,恼羞成怒道:“我不是怕狗!我就是不喜欢它们离我那么近!”
凌榆雁赶紧点点头:“哦,是这样啊。我包里还有两块饼干,你既然不怕,我就把它们叫出来吃了吧。”说着,伸手就往包里掏。
霍朗坐不住了,猛地蹦到长椅上:“还要来?”
直到看见凌榆雁手停在包边看着他笑,才知道被捉弄了,气哼哼重新坐下,抱怨道:“凌总你太坏了!我就那么一说,你非要戳穿。其实我小时候可喜欢狗了,经常喂我家旁边的流浪狗。就是有一次喂狗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只野狗,一个劲儿地追着我咬,追了两条街!后来还是有大人发现,把他打跑了,才把我救下来。再后来,我就不碰狗了。”
凌榆雁见霍朗不好意思,强忍着笑:“原来是因为狗忘恩负义。”
霍朗听见凌榆雁揶揄他,越发窘迫,猛然从长椅上站起来:“晚了,我该回家了。”说着,拔腿就跑。
凌榆雁忙起身跟上:“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霍朗边跑边回头喊了一句,把凌榆雁远远甩在身后。可是跑到大门边,才发现自己被小区门禁拦下了,顿时有些傻眼。此时太晚了,连保安都不见踪影,根本没有人给他开门。
霍朗呆呆地看着门禁,凌榆雁也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这里有点偏,周围都不好打车,还是我送你。”一边说,一边拿卡刷开了门。
霍朗的脸发烫,还好天黑了,看不出来。可是今天丢的脸够多了,他可不想再和凌榆雁待在一起。只是出了门,果然见外头马路上空空荡荡的,别说出租车,私家车也没有一个。忙拿起手机点了半天,才认命地发现,确实没有车。
这里是霍朗第一次来,本来就不认识路,再加上天黑了,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想了又想,看见凌榆雁正闲适地半倚在车门上等着,只好暗自咬牙,一步步挪了过去。
上了车,霍朗板着脸,紧紧靠着车门坐下,尽量远离凌榆雁。凌榆雁上次送过他,知道他家在哪,也没开口,只静静地开车。
沉默了一会儿,霍朗偷偷侧脸看过去,只见凌榆雁虽然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嘴角却可疑地上翘着,弯弯的嘴角柔化了平日稍显冷漠的脸部线条,和挺翘的鼻尖连在一起,显得十分娇俏。
霍朗的心里一下子酥酥麻麻的,像是被初春的柳条拂过一般,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也笑了。
凌榆雁听见动静,扭过来问他:“笑什么?”
霍朗当然不好意思说,赶忙没话找话:“凌总,你那么喜欢小狗,为什么不自已养一只?这样天天喂,和自己养也没差别了。”
凌榆雁把脸转过去,顿了顿,才说:“我担不起那样的责任。”
养狗还有什么责任?霍朗不明所以。
凌榆雁淡淡地开口:“对别人来说,养狗也许就是养个宠物,可对我来说,那就是陪伴我的一条生命。不但要让它吃饱,还要每天陪着它玩、帮它洗澡剪毛、定期打疫苗,如果要出差,也要先把它安顿好,它病了老了,也不能随意放弃,要一直陪着它。”
霍朗听得目瞪口呆:“你这哪是养狗啊,养孩子也不过如此吧。”
“是没什么差别,”凌榆雁说着话,却看也不看霍朗:“要不是因为麻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浪狗呢?”
“呃,也许他们养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等养不了了,就......”霍朗以前不喜欢狗,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一联想到大街上那些可怜兮兮的流浪狗,也有点说不下去。
“没有想清楚就不该养,养了就要负责到底。高兴了养几天,不高兴了就丢弃,像这样随意地放弃一条生命的人,是最不负责任的。”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毕竟只是一条狗啊。”霍朗觉得凌榆雁说的有点过。
“有这样对待狗的,就有这样对待人的。”凌榆雁的声音愈加冷漠:“那些只管生不管养,把孩子丢给老人甚至亲戚的事情,不是一样的吗?”
霍朗听出了凌榆雁言辞中的厌恶,虽然有些疑惑,可也不敢说什么。随后的路程,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一周后,外汇局对华信的检查正式结束。按照惯例,在出具最后的底稿前,外汇局会有一个不那么正式的检查报告,提前给华信,待双方沟通无异议再进行正式通报。
凌榆雁拿到检查报告后,看了看,什么都没说就去了曾念普的办公室。曾念普则继续发扬民主商议的优良传统,召集了中层会议。
“这次检查,和我们预计的结果差不多。对公外汇方面,只有一些小差错,我已经和外汇局沟通过了,因为是柜员操作失误,只是程序不太对,可以不上底稿。但是个人购汇方面,十几笔的分拆购汇,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抹去的。”凌榆雁环视了一下办公室,语气淡然。
曾念普的脸色晦暗不明。十几笔,一定是会有罚款的,只是不知道要罚多少?
凌榆雁也不卖关子,干脆利落地说道:“根据今天同外汇局的沟通结果,大概要罚两百万。”
两百万,莫子斐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不多不多,还不至于让行长往总行跑一趟,他安全了!
两百万,曾念普也松了口气。金额不算大,比他知道的其他几家银行还要少些。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