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穿透树林落在地面形成阴影。
陆仟一字一句:“如若要做到天衣无缝,墨言兄是可以对信王有所隐瞒。”
“要我欺骗信王?”墨言眼睛又眯了起来。
陆仟认真:“锦衣卫眼光如炬,就怕万一。如若被看出破绽信王府势必会牵连,计划的策署巨细无遗,唯一的环节还是王爷,王爷年少,神情举止不一定能做到惟妙惟肖。”
“陆兄会在文先生毫不知情前提下去做利于先生的事情?”墨言反问。
“不会”
墨言笑:“我也是!”
“陆兄最后建言是文先生之意还是陆兄个人想法!”
“无关文先生,个人”
“我若是你,也会如此!”
目光从陆仟身上移开,道:“能理解陆兄想法,事关赈灾也牵扯到信王府利益,但陆兄不要忘记,王爷出身宫城,况且同文先生接触之后一路赈灾借粮,都需要洞若观火,把控局势。”
陆仟稍微琢磨便明白墨言之意。
朱由检深居简出,沉默寡言,但出生宫城,无时无刻不有尔虞我诈,朱由检不是心境还停留在表相年龄的信王。
陆仟笑:“是我多虑,墨兄言外之意是赞同方案”。
“小安山是义匪,又积极加入赈灾,能给予援手墨言便不愿意看到被借刀杀人的围剿;王贤为恶,虽然目标是小安山却实实在在影响到了信王府,赈灾深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常家村事件发生,所以王贤等人必须要伏诛。还有就是锦衣卫,能利用外在力量将锦衣卫视线转移出去,即利于文先生同王爷的接触也符合信王府利益。文先生虽棋出险招,但又能扭转格局。王爷赈灾,京城各方力量都有关注,世家门阀蠢蠢欲动,将所有势力摆到明面当中,这也是利好之事。陆兄还提及曹县有粮队遭遇袭击的事情,数十人死亡,不管对方是不是王贤所为,也要调查清楚。按部就班,眼下处处被动。既然对手在演戏,信王府何尝不能联手文先生搭台唱戏。”
道:“很好奇文先生身份,有陆兄、莫兄这种高手,结识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南方抗击倭寇,合纵连横牵制摩萨藩。按道理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却偏偏没有任何可查证信息。”
“文先生可对王爷有不利之举?”
“没有!”
“文先生手持信王府令牌,可假公济私?”
“没有!”
“文先生可心怀民生?
“有”
“文先生可对王爷坦诚”
“有”
“既然如此,墨言兄又何必耿耿于怀,赈灾结束,文先生还会同信王私会,诸多事情墨言兄如若有疑问自可问询先生,先生磊落,也定会逐一解答。”
“好!”墨言点头。
日影移过树林,墨言、陆仟一前一后从树林中穿行而出分向远去,急速奔掠的墨言手中拿着画像,画中人是王贤。
琮记中有的是擅长绘画的人员,吴兆学、莫胭、韦重锋对王贤熟悉到极致,画像中王贤神形兼备。
平阴西南;
突起的坡地中安扎了营房,夜色落下,篝火明亮,说话声从居中的营帐中响起。
“文无忌竟然是这样想的!”
“是的,王爷”墨言回复。
“从不按照常理出牌,剑走偏锋但又招招实效”朱由检笑道。
树林中同陆仟分别,墨言折返巨细无遗向朱由检汇报了文无忌计划前后。
“你怎么看?”信王。
“棋出险招,但行之有效,途中卑职也在巡检司探问过,陆仟所言不假,王贤一众匪徒作恶,数年时间在济州、兖州区域制造灭门惨案,地方治署下发缉拿公文,但因为王贤狡诈屡屡疏漏于法网。小安山也确实有参与到赈灾当中,时常救济区域民众,或许是利益冲突,小安山和王贤存在冲突,也确实在文先生协调下暗中出手,所以王贤存在借刀杀人的动机。”
“对王爷而言,小安山匪徒的存亡到是其次,关键是文先生的计划能将锦衣卫视线转移出去并剿灭王贤,这是利好之一,其二就是如若文先生分析,一旦锦衣卫察觉到王爷和文无忌等人的交往定然会上报田指挥使。王爷同绿林人物交往过甚,如果被小人谗言,对王府及其不利但王爷赈灾又离不开文先生暗中出手,而且王爷还有收服文无忌之心。内外权衡,倒不如王爷。王府非但没有任何的损失也能绞杀王贤等匪徒还能分散锦衣卫注意力,一石三鸟。”
稍微的沉吟,墨言补充到:“唯一的担心也就是虽然被精心安排,但事关机密只能是王爷您和我知,文先生安排,陆仟等人定然有分寸,墨言是担心王府其他人员和衙役、暗中活动的锦衣卫伤及陆仟等人。”
朱由检遂即一字一句说道:“既然如此,就按照文无忌之策,文无忌由此部署,也定然思考了人员意外的因素,安排有后手,应该信任文无忌。”
“明白”墨言点头。
稍微的思索,朱由检又说道:“是不是还可以利用一下其他力量再点一把火”
“王爷您的意思是……”
朱由检点头;
烛火微微,光亮投射在朱由检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或许是营帐内空间的整体黑暗,墨言视线中朱由检神色异常的冷静笃定。
墨言霎那间恍惚;
“王爷已经不是一年前少不更事的信王,长大了!特别是初春同文无忌接触交谈,王爷也知道了如何防患未然暗中布局”墨言如此想着。
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