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
城不如其名,浓郁的历史文化气息,是这座荒古之城的标识。荒城不荒。它是古老家族的根,孕育了许多豪门贵族。木家便是其中之一……
夕阳透过大开的窗户倾洒了一地,把红木地板染成浓郁的橘红色。一阵晚风拂来,纯白的纱帘翩翩起舞。
“沙沙沙…”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房间显得十分清晰。下一秒,门口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随即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木园,众所周知,傍晚时分这个画室是不容许任何人靠近的。故门不锁,只是关上。或许这也是一种信任。
冷情凝望着画板上快要完成的作品好一会儿,眼皮微动,长而翘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
白皙修长的素手紧扣着笔,直至粉红的指甲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铅笔。想来敢在这时候来打扰冷情而且把时间算得如此准确的,也只有冷情的外婆兼师傅了。
“外婆。我再说一遍,我想完成这幅画。我不想听你说的任何事情。”冷情樱花般粉红的双唇紧抿,眉头几不可耐的皱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朝空气喊道。
“情儿,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退步。”说完便信步走进这个教了冷情十年的画室,自从冷情十五岁后便要求独自的画室。如今想来已有三年没踏进这个画室。
举目望去,映入这年过半百却依旧清明的双眼只有一个画架和几张未完成的素描。画纸上染然初显一个小男孩的轮廓,细看却又朦胧不已。
“呵,外婆,你知道我的实力不然不会三年来从没踏进过这里。你,一向不会说谎。”冷情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却没有一丝温度。目光紧锁着门口身着旗袍,花白的头发被整齐地盘成发髻用一支翡翠发钗固定,浑身散发着典雅高贵气息的老人。冷情冰冷的视线十分凌厉仿佛一把寒冰之剑直插对方的心脏。纵使木老太太大半辈子经历过许多风浪,多次登上国际舞台,也没有现在这般局拙不安。木老太太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情儿,我可是你外婆更是你恩师。有你这么拆恩师台的?”木老太太气急败坏地朝冷情吼。高贵典雅的形象瞬间崩塌…
冷情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沉默地缓缓移开了似冰的视线。继续看着
画板上糊半清的男孩轮廓,一时竟无从下笔。
背后一股熟悉的桂花香萦绕鼻尖,冷情也不转身只是静静地等待。
“这幅画,你已经画了好几天了。自己都没见过的人只凭梦中断续的印象,又怎能画得出来?”木老太太轻叹着开口。轻轻的叹息重重地打在冷情的心上,一语戳破了她几天无用的坚持。
“原来外婆你都知道。”冷情凝望着画纸,双眼黯淡无光。
要说最了解她的人这世上除了外公之外就数外婆了。想到外公,深邃如湖般平静的眼波泛起了点点涟漪,下一秒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奈何木老太太还是捕捉到了她无声的情绪变化,木老太太心底明白能让冷情有情绪起伏的,这世上也只有她外公了。
“情儿,现在还不是时候。该你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你十八岁了,是时候回去了。我想从那你会找到你想找的答案。”木老太太轻拍冷情的后背,兀地转身离去。还没走到门口就传来冷情低低的声音,似挽留似无奈“外婆你知道,我是不会丢下你的,这是我对外公的承诺。”
“如果我说,让你十八岁回到未央城并且和你寒爷爷的孙子成婚就是你外公唯一的心愿呢?”木老太太手握把门把,沉重地说道。
“不可能,外公从没和我说过。你一定是想骗我回未央城。”冷情激动地朝木老太太走去,眼底一片惊涛骇浪。关于外公的一切,总是能很轻易地挑动她的心弦。
“你外公早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你跟我来。”说完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身后的冷情不知所措,她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外婆不可能这么信誓旦旦。想到这,她就不敢迈出这个画室了。至少在这儿,她是自由的。
卧室内。木老太太坐在一张由梨花木雕刻而成的床沿。目光沉沉地看着红木桌上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情儿亲启。木老太太久久没有回神,目光如痴如醉地看着那四个字,甚至房门被拧开了也没有发现。冷情看见外婆这般沉醉只是轻轻地把门关上,缓缓踱步至床边。待了一会儿。
“外婆。”冷情一声浅浅的呼唤把木老太太从思念中挣脱出来。
木老太太看着冷情,微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到我身边。”刚刚坐下,柔软的
床就陷下去了一角。这种温暖的柔软似小时候外公的怀抱般舒服。
木老太太拿起桌上的信,交给冷情,缓缓说道“这是你外公在失踪前夕,给你写下的信。”
冷情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底所有的怀疑如风般了无痕迹。
信的背面用外婆喜欢的桂花蜡印封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清晰可见。
冷情用刀小心地沿蜡印切开,放下刀,拿出里面的淡黄色纸张。一阵桂花香随着纸张抽出而弥漫开来。
“情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十八岁了,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我相信那时候你也已经接受了我不在你身边的事实。孩子,我早就料想到自己不能长久地陪在你外婆和你身边。对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