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城,山东镇监狱。
徐有贞坐在阴冷潮湿的牢房内,心中怒气冲天,不断大骂着刘君韬和山东镇,巨大的声音在监狱内不断回荡着。
看守徐有贞的狱卒冷眼旁观,根本不去理会暴跳如雷的徐有贞。
不过中枢部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总兵官刘君韬特意交代,只要看管住徐有贞便好,不用上刑,也不用其招供,反正此时刘君韬已经拿到了十几个乡民的供词,就连徐有贞的那些家人也全都招供,有了这些证据,刘君韬完全有把握可以在徐有贞零口供的情况下,定徐有贞一个死罪!
要不然的话,光凭徐有贞这一通怒骂,估计此时已经被狱卒收拾得掉了一层皮了。
几天下来,徐有贞在牢房内苦不堪言,可谓是度日如年,短短几天的时间,便已经瘦了两圈。
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刘君韬派出快马进京,将徐有贞在山东纵容手下人殴打乡民,致使乡民死伤十几人的事情写成了奏本,直接上报朝廷公开弹劾徐有贞。
天顺帝看到刘君韬的奏本之后,顿时喜出望外,原本天顺帝还想着如何收拾已经出京的徐有贞,此时朝中还有不少大臣是徐有贞的党羽,明里暗里也在维护着徐有贞,还存了帮助徐有贞东山再起的心思。
天顺帝为此也是烦不胜烦,不过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刘君韬弹劾徐有贞的奏本送来了,天顺帝也是暗自高兴:“这刘君韬真是一员福将!朕想着什么,就能直接送过来!”
于是,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天顺帝直接将刘君韬弹劾徐有贞的奏本抛了出来,朝中大臣顿时议论纷纷。
石亨立即带着一众大臣落井下石,不断检举出徐有贞平日里的种种劣行,好像徐有贞原本就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虽然徐有贞的一些党羽还想着维护一下,就连内阁首辅陈循也想着从中平衡一番,但是面对刘君韬的弹劾奏本,以及随同一起送来的种种证据,陈循和朝中大臣也是觉得异常难办。
没过一会儿,朝中那些维护徐有贞的大臣便哑火了,大殿之上只剩下石亨等一党的声音,听得天顺帝也是眉头紧锁。
“这徐有贞既然如此不堪,那之前诸位为何都不检举?”
天顺帝的脸色很不好看,朝中大臣都是这样的角色,让天顺帝很是失望,心中也是冒出了一股怒火。
石亨等人眼见天顺帝的脸色不对,再听到这样的言语,便全都停止了发言,一个个全都恢复了沉默。
天顺帝看了看变得异常安静的大殿,冷冷地说道:“既然徐有贞作恶多端,又有山东镇总兵官刘君韬提供的如山铁证,那便着北镇抚司立即将其捉拿进京,命三法司会审定罪!”
说完,天顺帝便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满堂大臣眼见如此都是纷纷散去,不过石亨却是慢走了几步,没过一会儿,曹吉祥便快步追了上来,二人互相一使眼色,便一先一后来到了大殿外面的一个僻静之处。
“石大人有何想法?”
“哼!那徐有贞自以为劳苦功高,处处和咱们作对,如今昏了头去招惹那刘君韬,能有今日下场,简直就是咎由自取!”
曹吉祥的双眼瞬间闪过了一丝精芒,低声说道:“石大人的意思是……”
“斩草除根!徐有贞,决不能再活着!”
曹吉祥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石亨回到府上,便立即找来了心腹家人,吩咐道:“你们立即分头去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就说是我的意思,徐有贞一案一定要办成铁案,一定要从重办理!”
那几个家人纷纷点头称是,而后便带着石亨的名帖分头行动。
半个月之后,北镇抚司派出的锦衣卫将徐有贞以及一众家人全部锁拿回京,此时的徐有贞已经是憔悴不已,整个人都已经脱了像。
而且那十几个徐有贞的家人也是凄惨无比,这些人在监狱之中可不像徐有贞那样有特殊待遇,全都被山东镇的狱卒好好的“招呼”了一番,全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徐有贞等人回到京城之后,便被投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等候三法司开审。
四天之后,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开堂审案,将徐有贞连同一众家人全部提了出来。
原本徐有贞还想着为自己争辩几分,毕竟自己在朝中还是有些人脉的,在三法司之中也是有些关系,也许这次三司会审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可是让徐有贞没有想到的是,在大堂之上,三法司的几个官吏全都是生面孔,而且对于此案全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势,顿时让徐有贞的心沉到了谷底。
仅仅一天的时间,三法司便将此案审结,这样的速度可谓是空前绝后。
“徐有贞纵容家奴行凶,殴打乡民、横行地方,致使一名乡民身亡,十数人手上,证据确凿、不容狡辩,先将徐有贞等一干人犯收押在诏狱,待三法司将案情上奏陛下之后,择日定罪宣判!”
一名刑部侍郎大声宣布了一番之后,大堂上的衙役便一拥上前,将已经目瞪口呆的徐有贞连同十几个家人全部押解下去。
回到诏狱之后,徐有贞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此番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朝廷这是要查办自己啊!
想到这里,徐有贞便悲从中来,自己这些年来经历的种种就如同片段一般,一幕一幕的从自己眼前闪过,徐有贞顿时就泪如雨下,在诏狱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