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槊不但是制造难度很大,而且使用的技术含量也很高,在战马快速运动中的瞄准与抢先,以及刺击目标以后的脱离、刺击的深度与角度等等,都饱含众多的学问,等闲人等,根本发挥不出马槊的威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刘君韬下达了除了天策军的尖哨精锐、还有骑兵中的悍卒,一般的骑士,都不得装备。
此时,谢爷看对面的鞑子己然离得不远,相距己方已经不到二百步。
此时天色大亮,谢爷等人更看清那些鞑靼部重甲的样子,只见他们个个髹漆的铜铁盔之下,是一双双暴戾的眼神,他们持着各样兵器,或虎枪,或挑刀,或狼牙棒,或重剑铁鞭等,腰间佩着巨大的弓箭囊。
各人的对襟泡钉铁甲上,皆是油污汗渍种种,这是因为长年的汗渍浸染下,可以有效加强铁甲的防护力,所以很多鞑子兵,多年都不擦拭自己的铁甲,这也正是大明将士称呼那些鞑靼部兵马为“骚鞑子”的原因。
看那些鞑靼部的重甲铁骑,谢爷心中也是赞叹一声,这些鞑子兵不愧是鞑靼部的精锐铁骑,这些人个个彪悍,马术更是精良无比,想必一会儿肯定要有一场恶战。
谢爷狠狠地呸了一声:“妈的骚鞑子!”
紧接着,谢爷回顾身旁的兄弟,只见众人个个准备完毕,看着对面的清骑,他们脸上皆带着狞笑,杀气腾腾的,没有一个人有紧张担忧之色。
回过头来,谢爷大吼道:“兄弟们,让那些狗鞑子,看看我天策军的厉害!万胜!”
说完,谢爷便催动胯下马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万胜!”
众尖哨将士齐声怒吼,马蹄滚滚,三十余人,紧随谢爷冲出。
其中,哨长白堤策马在谢爷右侧,哨长马仁在左侧,和谢爷一起互为犄角纵马狂奔。
与众人一手持铳,一手持着兵器不同,哨长白堤仍是持着铁锤盾牌,他已经习惯了冷兵器,对使用鸟铳火器的,向来不感冒。
而留守的大头等人,则纷纷将自己的马匹围成圈,他们躲藏在马匹之后,五人中,倒有三杆的步兵使用的鸟铳,连内层的那些伤兵们,一样取出自己的鸟铳在手,这些步兵使用的鸟铳在射程上要强于尖哨装备的定制鸟铳,可以在后方提供火力支援。
对面怪叫奔来的鞑子兵,似乎也感觉到这部明军的不同,他们奔腾的速度开始放慢。
看对面明军的情况,他们眼中都现出疑惑的神情,明军人少,这边人多,他们竟不害怕?
己方可是鞑靼部之中的强军,即便是天策军的铁骑,面对两倍的兵力,也不可能如此狂妄,这些明军骑兵到底是些什么人?
在狂奔的同时,这些鞑靼部重甲的领军百夫长、十夫长也是叽里咕噜的,用胡语在交谈。
待明军尖哨将士抢先出击、狂吼冲来的时候,这些鞑靼部的军官才有人明白过来,登时大声吼道:“是天策军,明是天策军的尖哨!”
立时,这些鞑靼部重甲铁骑全都骚动了起来,确实是天策军,也只有天策军的精锐尖哨,才不会如此的悍不畏死,面对己方两倍的精锐重甲,依然敢以少打多。
这段时间,随着刘君韬下令各部尖哨北上出击,天策军尖哨的名号已经让鞑靼部兵马闻风丧胆,这些尖哨将士不但装备极其精良、战技过人、悍不畏死,而且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之士,一度让这些鞑靼部的兵马望之披靡!
明显的,那些明军虽皆着当地军户百姓打扮,不过人人彪炳,各人手上,还持着怪异的鸟铳,备有多马,如此多的鸟铳马匹,只有刘君韬的天策军才会广泛装备。
天策军尖哨的威名远播,便是这些鞑靼部的重甲铁骑们,心下也都有一丝畏惧。
而且此时谢爷率领三十多名尖哨将士抢先出击,声势不小,己方到底要不要迎战,这一瞬间,这六十多个鞑靼部重甲铁骑都有一些犹豫。
就在此时,谢爷等人纵马滚滚冲去,前面两排的尖哨将士们,在距离清骑三十步时,都纷纷举起左手中的鸟铳。
而对面的鞑靼部重甲哨骑们,前方一、二排的人马看到天策军的尖哨们整齐举起鸟铳,他们很多人都是面色苍白,喉结剧烈地滚动着,面对天策军的火器,没人不害怕。
而且火器不比他们的标枪、铁骨朵等投掷武器,发射的时候动作不明显,难以预料闪避,待扣动板机,铳弹过来后,再躲避或许己经晚了。
预判双方距离,是马仁这个第一排哨长的事,他一手持着长刀,左手举着自己的鸟铳,举铳的手纹丝不动。
只见他面沉似水,看对面鞑子狰狞的神情,己经清楚可见,他们很多人持着自己的标枪等物,己经准备投射。
估算双方进入二十五步,他猛然喝道:“放!”
顿时铳声大作,刺鼻的白烟股股腾起,瞬间就被急驰的马匹甩到后面。
一、二排的天策军尖哨一齐开铳,对面的鞑靼部重甲哨骑们,此刻早己全神贯注,听闻铳声后,他们纷纷下意识闪避,想要来个镫里藏身什么的,然而他们的动作哪比得过铳弹迅速?
就见一个个鞑靼部重甲鞑子的身上不断冒出血花,惨叫着摔于马下,还有一些鞑子的马匹被击中,痛楚受惊之下,发狂地乱跳起来。
转眼之间,就有一、二排,甚至是第三排的鞑子们,一共八、九个人马中弹伤亡,汹涌而来的鞑靼部重甲铁骑的攻势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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