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
苏衍批阅奏章已到深夜,一旁的李大为李公公虽然站着,却在打瞌睡。
苏衍一抬头看到李公公的样子,脸上出现一丝温和的笑意:“李公公,如果累了你就去睡吧。”
李公公赶紧强打起精神:“老奴不累!老奴不累!不过皇上您已经工作到现在,也该去休息了,身体要紧啊。”
苏衍点了点头,已经径自在收拾笔墨纸砚,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对了,李公公,今天早上朕吩咐下去的事情你做好了吗?”
“已经派了两个侍卫过去。”李公公一边帮忙收拾东西一边抬眸看了一眼皇上,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这个太后娘娘,城楼上那一摔,性子变了不少啊。居然还扬言要逃跑,这要是先皇活着的时候,她这样……”
李公公话没说完,因为看到皇上双眉紧蹙,好像很累似的。
“皇上,不如就回婉心阁吧。丽妃娘娘下午就过来跟老奴说她特地为皇上熬了燕窝。”
“这些事情交给宫女太监做就行了,丽妃娘娘何苦亲自动手?”
“只要是关乎皇上的事情,丽妃都会尽力亲力亲为,也真是有心。”
“丽妃温良善解人意,把朕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确实有心了。”
苏衍一边说一边走出勤政殿,出了门就往左拐。
“皇上,您走错了,丽妃娘娘的婉心阁在右边。”李公公赶紧上前道。
“朕说过要去婉心阁?”苏衍脸上表情冷冰冰的:“时候不早了,朕就不去打扰丽妃娘娘了,回养心殿吧。”
话说完他已经朝养心殿方向而去。
“唉!”李公公朝门口的假山那边望了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走后,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个宫女:瑞儿。
瑞儿回去如实禀报丽妃娘娘。
丽妃正坐在梳妆台前,大半夜的还在描眉。听到瑞儿的话,一走神,眉毛画的有点歪。
重重地将眉笔放在梳妆台上,丽妃说话的语气却尽量平和:“皇上这几天还往怨妇陵跑吗?”
“就昨天和今天没去……”瑞儿不敢大声说话,因为知道主子现在心情不好,只是压抑着没表现出来罢了。
丽妃看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
过了好久,她才幽幽地道:“瑞儿,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样?”
那个叫瑞儿的姑娘怔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只要我弟弟能进军营做个小将,瑞儿愿意为丽妃娘娘肝脑涂地。”
丽妃这才侧过身,拉了一把瑞儿,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你真是一个好姑娘。那你今晚就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瑞儿跪下:“谢谢娘娘成全。”
……
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小宫女。
怨妇陵的夜晚,除了单木兮住的这间屋子尚点着两三支蜡烛,外面已经很久没有掌灯了。
老太妃节约得很,随时在算开支。
单木兮看不清小宫女的脸,只好问道:“谁在外面?”
小宫女走了进来,行了礼:“奴才叩见太后娘娘。”
单木兮觉得她有点面熟,依稀有些印象:“你是……丽妃身边的人?”
好像在哪里打过一次照面。
小宫女并没有抬头,对单木兮显得非常尊敬:“奴才叫瑞儿,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人。”
丽妃?单玉蚺和她这个新皇宠妃好像并无交结。
“你找我有什么事?”单木兮口气很平淡,目光却带着审视。
“奴才见娘娘整日思念果王爷,却又总是母子不得相见,心生怜悯……”说到这里,瑞儿看了一眼单木兮,发现她的目光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温软,便将头埋得更低了:“娘娘恕罪!奴才口有失言,您是尊贵的太后娘娘,怎轮得到奴才来怜悯……”
凭直觉,单木兮觉得丽妃娘娘不会对她安什么好心。所以她说的话简单直白:“你大晚上的跑这么远来找我,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瑞儿缓缓站起身,看着单木兮,目光似乎显得很诚恳。犹犹豫豫半晌,她才咬了咬下唇:“奴才斗胆建议太后娘娘带着果王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单木兮正是想逃,但那也得经过周密布局。山下还有一处关卡,有士兵把守。虚伪的狗皇帝本来就想把单木兮和刘稚果困在这里等死,又岂会让他们轻易逃脱?
单木兮不敢轻举妄动。
瑞儿好像看透了单木兮的想法,目光中带着鼓励:“山下把关的将军是我的同乡,从小一起长大。我去跟他说,他会放娘娘您一马的。”
“皇上知道他放了我们,应该会惩罚他吧?”单木兮目光中带着狐疑:“这样坑同乡,瑞儿姑娘不会觉得不太好吗?”
“我也是替娘娘您着想……”瑞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娘娘和果王爷都身中剧毒,恐有不测,皇上应该也不会刻意追究你们去哪儿了。”
意思就是:反正都要死,管你死哪里去?
单木兮听明白了瑞儿的话,有点沮丧,但她还是想带着果儿出去试一试。
万一能遇到一个神医呢?
好像势态真的对出逃有利。单木兮经过深思熟虑,这才点了点头:“我还是试一试吧,不想在这里等死。多谢瑞儿提醒了。”
瑞儿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娘娘身份尊贵,不可对奴才言谢!”
有人施恩,总得知道恩人到底是谁。单木兮便问道:“不知瑞儿比行是丽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