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东来看到宁缺只凭一个拳头,就挡下了他这锋利无匹的一剑,再想到不久前宁缺硬是凭借一双拳头,轰开了十绝关的十扇坚若神铁的石门,顿时就知道宁缺的肉身远远超乎他想象的强大,不易与宁缺硬碰硬。
他身影轻轻一飘,如一缕轻烟,随风飘荡,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转瞬间出现在宁缺十丈之外。
“五年不见,厉门主果然给本人‘惊喜’多多!如此,本人也不再留手,厉门主小心了!”
令东来伫立长空,一身玄色道袍猎猎飘舞,手捏剑指,脚踏禹步,整个人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与天地同呼吸,与日月相辉映,与风云相呼应。
这一刻,令东来身上的气息彻底消失了,明明他的人就在面前,你却无法感知到到他身上的丝毫气息。
这是一种古怪的矛盾感。
气机已无法锁定令东来,宁缺改用元神之力锁定令东来,立即感受到一股浩瀚无边的大势向他镇压而来,像是有一片无边的天地在向他倾倒。
这一刻,宁缺发现了令东来的强大之处。
无论是他,还是苏钟秀,还是令东来,都是无限接近破碎境的半步破碎级强者。
他身具吸星大法、天蚕魔功、道心种魔大法、无生刀经,功力浩瀚,同境界难有匹敌者,加上还掌握了多门破碎级武学,他这是强大在自身。
苏钟秀则将天阴派的“天阴凝魅功”修炼至前无古人的程度,体内聚集了一股难以想象的阴柔之力。
那阴柔之力让他出现男转女相的迹象,并且还达到了柔极刚生的程度。
甚至他还能利用柔极刚生的力量,创造出一个类似武者冲击破碎境时出现的临界空间……苏钟秀这是强大在诡异。
令东来则又不同,他一举一动,都隐隐吻合这天地的脉动,所行所为都隐隐蕴含天道自然的痕迹,他整个人仿佛都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显然,他强在对天地自然的理解。
令东来突然一剑向宁缺斩来,他这一剑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慢,如同慢动作一般,一点点斩下。
但当他这一剑斩下的时候,整片天地都仿佛向宁缺镇压而来。
一股无形气机,散入这天地,化为丝丝清风,化为缕缕阳光,化为虚空中的尘埃……化为无穷有形无形物质,笼罩着方圆数里虚空,全方位无死角锁定宁缺的身影,让宁缺根本无法躲避,除了硬挡之外,别无他途。
“来得好!”
宁缺长啸一声,将绝阴魔体的力量激发至极尽,整个人皮肤变成半透明的灰晶色,冻绝万物的地煞阴气从他体内肆虐而出,浩浩荡荡,如潮如海!
转瞬间,整个疏勒南山与附近的哈拉湖俱被寒气冰封,天空之中黑雪飘零,如同厄难天灾。
宁缺将绝阴魔体的阴寒之力,集中于右臂,右臂弯曲,整个人做扎马拉弓之势,然后轰然一拳向缓缓斩来的一剑轰去。
这一拳之下,浩瀚无匹且冻绝万物的地煞阴气,如同储水多年的堤坝突然溃堤,浩浩荡荡的倾泻而出,然后在拳头上化作无穷灰色的风、火、雷、水,威势之凶,直如破灭天地。
“轰砰!”
天空之中,乍然响起一声开天劈地般的巨响,方圆数十里的天空瞬息间出现无数浅白色的裂纹,仿佛一面破裂的镜子,即将要崩碎一般。
更有一股毁灭性的环形冲击波,从利剑与拳头轰撞处蔓延而开,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天地间如同发生一场可怕的天灾。
居住在哈拉湖附近的维吾尔族人,看到那被冰封的哈拉湖与疏勒南山,看到天空之中那可怕的毁灭天灾,看到天空之中激战的两道身影,全都恐惧的跪了下来,祈求天神的宽恕。
他们已经将正在激战的宁缺与令东来,当成两尊天神了。
虚空之中,再一次与宁缺交锋的令东来,身躯徒然一震,猛然后退百米,嘴角缓缓溜出了一丝鲜血。
宁缺则若无其事的战伫立半空。
显然,这一次交锋宁缺稍胜半筹。
事实上,这一次交锋,双方爆发出来的功力都差不多,但宁缺的躯体比令东来的强大得多,所以令东来受伤了,他没有受伤。
乘势追击!
宁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刚刚震伤令东来,他双手立即化作了两条血雾缠绕的血眼邪龙,向令东来绞杀而去。
令东来脸色微微一变,强提一口真气,舌吐春雷,右手持剑,引动浩浩荡荡的天地之力,化作一片百丈大小的扇形状紫霞剑气,横斩在两条绞杀而来的血眼邪龙身上。
岂料两条血眼邪龙霸道非常,竟然强行撞碎浩浩荡荡的扇形状紫霞剑气,然后双双张开长满獠牙的龙口,凶狠万分的向令东来撕咬而下。
令东来没有想到宁缺竟然能将自己逼到这一步。
不得已,他强行镇压下体内的伤势,然后呼的一声,深吸一口气,方圆数里天地元气都尽数被他吸入体内了一般,他身上的玄色道袍鼓鼓膨胀起来,绽放出璀璨夺目的紫光,整个人仿佛化身成了一轮紫色的太阳。
“轰!”
一道合抱粗的紫色剑气光柱轰然斩击而出,凭借着霸道无比的剑气,硬生生的撕碎了两条血眼邪龙。
随后紫色剑气光柱斩落在不远处已经被冰封的哈拉湖上,瞬息间将冰封的哈拉湖斩裂成两半,有湖水从裂口处激荡而出,形成一道数百米长的浪花。
正在跪在哈拉湖附近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