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如何,神如何,人又如何?”
武秀望着从疯癫中清醒过来的耿林,缓缓说着。
“我只是我,天亦不可改!”
平淡中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一路走来,命运多桀,承受已是很多,再没有什么可以轻易改变他的意志。
耿林浑身染血,方寸淆乱,看着遍地尸体,只觉得无法呼吸,气血上涌,
本就因妻子被杀悲愤交加,如今更是怒火攻心,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我无定剑派,必不会放过尔等!”反手握剑以手背擦拭掉嘴角鲜血。
“所以,那我只能送他们下去陪你,黄泉路上可驻足停留,
也许用不了太久你就会等到熟悉的同门师兄弟。”
“你...”
耿林气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多行不义必……”
在这一刻耿林愤怒到了极点,睚眦欲裂,只恨自己太弱,否则焉会如此,
只是没等他说罢,一道黑芒闪过透过其头颅,带着不甘后仰倒下,死不瞑目。
“姐夫,姐夫,是我,是我害了你.....”
唯一还活着的冯小天快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耿林尸体,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
武秀眼神冷漠,径直盯住了冯小天,后者刹那间惊恐万分,瞳孔放大,
“多行不义什么?”
“我,我...”
这一幕真的让人难以接受,要知道在长水郡四大重镇,
除了红楼,可没人敢不给无定剑派面子,往日里打着无定剑派的招牌可是无往不利。
冯小天有些瑟瑟发抖,刚刚那一幕简直是对人心的冲击,
平日里冯家依仗最大的靠山无定剑派,其精锐弟子却是转眼被人屠个精光。
“必,,,自毙”
他有些不敢去看这个外表清秀却行事如魔鬼一般的少年。
“你冯家应该算得上是这安绥最大的地头蛇,那么行的不义可曾比别人少了几分?”
这一点让冯小天哑口无言,能在这种地方站稳脚跟的人谁的手上会干净,
而想要混出名堂,身上怎么会没有人命百条。
别说没有比别人少几分,相反冯家做下的不义之事比别人却是多上百倍,
只不过昔日有无定剑派的关照,没有人敢反抗罢了。
“我冯家即便是恶贯满盈,也不该落个满门惨死的下场。”
他心中不平,并不认可武秀的说法,再怎么作恶多端终归是家人,
下意识在心中为他们的恶找了许多开脱的借口。
他想报仇,但他清楚的知道他没有这个能力,
再给他多年他也很难报仇,他骨子里便是怯懦之人,天赋亦是不堪,
否则也不至于快要三十岁,却还只是区区先天初期境界。
“这是命,世间万物,皆有命数!”
“我信你们的命数是到此为止,不多一个呼吸,亦不少一个呼吸!”
命运吗,什么是命运?
冯小天却是想起儿时听过的评书,也曾自命不凡,也想仗剑天涯,
也曾认为自己是那跳崖可获奇遇的命运钟爱之人,可是江湖在那儿,让你看清了一切。
小时候常听说书先生讲,有人背负灭门之仇,被逼得走投无路纵身跳崖,
然后就是各种奇遇,武功丹药,一朝化龙,若干年后会有一群仇人成排的跪在面前,
诉说着当年的过错,渴望救赎,然后看着那些坏人在忏悔中死去,可是江湖啊江湖,
它从来没有黑白,也从来不会偏爱谁,像那种骗小孩子似得笑话他是不会信的,
一千万个跳崖人,山崖下便会有一千万具无人安葬的死尸,无一例外。
这是江湖,也是现实。
当然,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也可以是命运,无法摆脱的命运。
也许这真的是因果报应吧,在活着的最后几秒钟,他的内心却涌出这个想法,然后于愧疚中释然,闭上眼睛。
“你们该有命运,但这东西,却不该出现在我身上……”
只有自己可以聆听的声音,透着几分不忿,少年低头自语。
眼前冯小天躺在姐夫耿林身旁,身负大仇的人走的却很是“安详”,
就像有些活着的人,无能为善,又无能为恶,却活成了他人眼中的憨厚老实之人,可笑至极,
朝着远处招招手,隐匿暗中的数名黑衣人快步跑来,身形笔直,脚步稳健,
一眼看去,个个精神抖擞,面貌极佳,腰间悬着的横刀凭白添了几分萧杀肃穆。
衣着样式统一,却有些怪异,并不像寻常袍子一般宽大,反而是紧凑了许多,
类似于夜行衣一般,却又比其华丽了不少,更像是为了与人交手而定制。
袖口一条血河般的粗壮横纹,却是有些血腥的意味,这是横门制式服装,
按照魏殃的说法,
胆敢犯横门者必让其家门破灭,血流成河,他们亦是横门中人。
“参见门主!”
数人齐齐弯腰行礼,眼神中毕恭毕敬,他们本是这安绥的后来人,生来好斗,
却一直活在范家威压之下,早就憋屈了许久,而前段时间的横门横空出世,若猛龙过江,横扫安绥各大势力,
一个有实力,有蓬勃生机的组织,尤其是最初创建,代表着无数攀登高位机会,
他们不是傻子,一个敢无视无定剑派对冯家出手的新兴组织,背后必有其强大背景。
这里的生物,嗅觉总是比别人灵敏,选择加入的人如过江之卿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