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昼夜温差比较小,所以晚上也不算凉快,只是有点小风,吹拂这个燥热的夏天。
斜阳拖走白日,这片天空就要被黑暗笼罩了,那些漂浮在海中的战舰残骸不断受冰冷的大海冲刷,原本如精灵歌咏的大海律动因为浪中的破碎木渣变得略显聒噪,像乐器的音始终不在调上。
望舒看着凄凉的景色,不禁有些发呆,但背后的声音令其迅速站起,手掌在脸上抹过。
“望舒……”
“怎么了?”
前来之人是穿星,她穿着军装,刚做完工作的样子,日渐变长的宝贵头发来不及梳理。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其余的事明天再做。”
“圆弧港要多久能打扫出来?”
“估计要一个星期。”
望舒走在穿星前面,两人一起往沃德夫多走。
“尽量把时间提前,等圆弧港整理完,我就带兵出发。”
“去干嘛?”
“古门司下达命令,让我捉拿梦·星则渊和妍轩·幼幽,这次,我会将古门司的命令公开,在此之前,需要你亲自着手世界政府的恢复,和上将一起将军队编制的事情处理好。”
“好,我今晚就去准备。”
望舒给穿星一种很疲倦的感觉,他现在似乎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穿星只能默默陪在他身边,其实她心里挺烦的,这场战役打的毫无意义,只有收拾战场时才发现,他们除了一直牺牲,什么都没做。
“望舒,我知道你很累,但我有事要给你说。”
“说吧。”
“这件事有点麻烦,这场战役被定为‘旷世之战’,是全程公开直播的,等于半个世界的人都将这次战役收入眼中,虽然舆论采访在三天后召开,但我发现他们都很在意一个问题。几个月前,盖德军出了报纸,说会有一支小部队直接进攻古门司,古门司的战况,我们似乎不清楚。”
此事确实麻烦,但望舒不可能公开古门司的战况,不过这么一来,凡萨尔多前辈的事便不好解决。他可以骗大家一时,说前辈有秘密任务,但早晚会败落,前辈是英雄,即便死,也要光明正大的居于“绿色故乡”。
“望舒?”
缓过神,望舒说:
“我会暂时避开这个话题,这件事交给我!”
“可……”
“没关系,我知道现在世界政府受人怀疑,但我会亲自告诉世人,世界政府永远都是一个正义的组织。对了,有注意焚净的情况吗?”
“战斗进行到三分之一,焚净就联系不上了,不过我派人去查,最晚后天早上知道结果。”
“好,有情况立即告诉我,这场战斗若有他参加,肯定能抓住梦·星则渊和妍轩·幼幽。”
两人走在大路边,其上马车来回不断,他们不必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规律,因为会忙很久很久,一直到深夜才能暂且休息。
车轮的滚动声掩盖望舒和穿星的脚步,穿星偷偷瞥眼,看走在自己左边的望舒。这片连绵几公里的平原没有路灯,但沃德夫多的远射灯像灯塔一样照亮四周。他的面孔在光下生出耀辉,像一轮无比闪亮的月,可惜,这月太冷,其心太沉。
“望舒,我感觉你心里有事。”
“谁的心里没点事?”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分担。”
穿星有些迫切的看着望舒,希望他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但后者淡淡的,像怀着一个冰川,怎么也不能倒在杯子里,否则会让它粉身碎骨。
“穿星,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分享,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秘密。”
“嗯。”
穿星没有再问,她知道,望舒不想说就是不想说,要是他再问,肯定会让他不开心。其实穿星也是有秘密的,如果说“喜欢”是小女孩的专属用词,那他……很爱望舒!这是她唯一的秘密,从未告诉任何人。
到了沃德夫多,望舒准备回办公室,他身上的伤暂时不用包扎,因为这场战斗并不算拼命。他幽幽的走上楼梯,将穿星落在身后。
“望舒。”
“嗯?”
望舒回头,看向穿星。她身边有光,一楼的大型公开办公室里还有很多人在工作。穿星不小了,不是那种和喜欢的人对视就会脸红的丫头,她看着望舒疲倦的脸,有些心疼。侧面的光照出她脸上的微微皱纹,望舒这才发现,穿星的头发及肩了。
“望舒,你说的有道理,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我希望帮到你。所以不管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就告诉我,好吗?”
穿星的语速有些急,望舒听之,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继续往上走。
“穿星,早点休息,最近会很累。”
穿星的站姿像男人一样,双脚稍微分开,距离比肩膀略窄,双手则握在身前。看着望舒消失在眼中,她才带着一丝微笑,去一楼的办公室。
武官以命战斗,文官则日以继夜的工作,有很多东西需要他们处理。真因为工作,所以没有放松一言,穿星从一楼穿过,似乎在说,自己还陪着他们,要加油!
其上第七层,望舒用星神星团之力小心的把自己的办公室封闭,同时检查里面的设备,在保证万无一失时,他才拿起一个小型的鹦鹉通讯器。
“喂,到哪了?”
“西南部海,估计明晚穿过元殃界。”
“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吧?”
“没有,古门司会提前对我们动手吗?”
“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