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瀛笑得有点诡异:“我看谢就不必了,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灵书:“……你已经……”
不等他说完,连天瀛已经大步走出了门又怔然许久,才半叹息半不安地把那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他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冷泉门外,只有舟黎一人。
连天瀛看也不看她,径直甩开大步顺着直来直去的墓道,向一间不起眼的大墓室走去。
“呦,忙着呢。”
墓室里有棺椁三口,也是在中央横一字排开,此时,狪狪狑狑正揭开第二口棺椁的大盖,准备验收炼尸成果。
见石门打开,连天瀛走进来,他们首先朝他作了个揖:“二公子来了。”
“嗯,路过。”连天瀛无精打采的说,“不妨碍你们做事吧?”
“不妨碍,不妨碍!”
两个魔头连忙摆手,狪狪还颇有眼色地搬了张“迷你棺材”放在第二口棺椁的旁边,“二公子您坐。”
狑狑端来茶水:“二公子您喝茶。”
唔,二公子今天已经“侍寝”,我们必须得好好巴结呢。
可连天瀛既不坐下,也不喝茶,指了指棺椁里的死尸道:“成了?”
狑狑点头称是:“只要不是损毁严重的尸身,差不多都可以炼成,这三个人都是被您拧断了脖子,和之前那四个一样,基本没什么难度。这么说起来还得感谢二公子您手下留情,给小魔们练手的机会呢。”
连天瀛此时被拍马屁也没有露出一点笑意,打着哈欠道:“既然如此,你们先出去,我在这儿睡会儿。”
“在这儿?”两个魔头表示不解。
狪狪:“您不是有棺材睡嘛,为什么要在这儿睡?”
“哦,是这样的,”连天瀛翻身上了第三口棺椁,仰面躺下,“呼……呼……”
狪狪:“……”
狑狑:“……”
啧啧,把二公子累成这样,三魔君是得多能折腾呐。
二魔心照不宣的出了墓室,还贴心的落了门。
这时,棺盖上的连天瀛倏然睁开了眼睛,翻身下棺,一口气将棺盖掀了下去。
“姜北!”
他轻轻喊了一声,可姜北依然直挺挺的躺着,完全没有反应。
连天瀛抖着手指去探姜北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均匀有致,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
然而,墓室的封闭性就这么一点不地道—石门太厚,隔音太好,石门每次打开时,根本不容墓室里的人做出大点的反应,里面的情况就被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门外人的眼中。
还好,来人是灵书。
石门落下,灵书走过来,连天瀛不觉得丝毫紧张,反而长长舒出一口气来,“有没有办法把她一起带走?”
灵书一言不发,从袖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瓶,他把瓶口朝向姜北,将她吸入瓶中,然后盖塞,递给连天瀛。
连天瀛接过瓶子,满脸讥诮的笑:“没想到你还是有备而来。唔,这瓶子不是你特意给我准备的吧?”
灵书沉默一瞬:“是。”
“你倒坦诚。”
“我对你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么。”
“是。”
连天瀛一时无语,他一句“是么”本是刻薄嘲讽,没想到灵书紧随一声“是”,答得那样干净,那样纯粹。
亦如许多年前雪墟之巅,他有一天发现埋在雪里的紫葡萄不见了,然后抓住恰巧路过的小孩问:“喂,你有没有偷我的冰冻葡萄?”
那小孩微微一怔,然后极响亮的答:“没有!”
“是么?”
“是!”
“那我的葡萄为什么不见了?”
“不知道!但我可以把我的冰冻雪梨分给你吃!”
“……”
连天瀛摇了摇头,摇碎这些美好背后的欺骗和阴谋。
“灵书。”他道,“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灵书苦笑一声,“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