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天气较之前有明显的转变,就拿夜色来说,之前起码还能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一些东西,可是眼下乌云压城,天地漆黑一色,要不是借着游艇燃烧的火光,他们都不一定能看到彼此。
其中,让人最为有感受的就是空气不知何时使人些许闷热了起来,就好像置身于天地这个大融炉之中,即便有海风不间歇的吹着,也依旧如此。
海风中,隐隐有清新的凉意,且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味。
他面朝大海,双手摊开迎着海风,面对林怀柔的再三质疑,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或不满,反而还异常的平静。
“怎么说我在海边也呆了两三年,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真让我伤心呐。”
屈谨言半开玩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林怀柔当即愈要出声,却是被他抢先了去,“用心去感受,之前我们俩在马路上看海喝酒又不是没有当过落汤鸡,不觉得现在跟之前的气氛很相似吗?”
“打电话通知吧,最长不过半小时雨就会来,不用理会火势,按照之前的部署,全力应付那李墓即可。”
“可是......”
屈谨言转身看着欲言又止的林怀柔,“我知道你的担心,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意见。
这样吧,我也不用三十分钟,就二十分钟,如果没有下雨,该救火就救火,相信也不会迟。
况且我认为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火势确实可以干扰到我们,甚至会大大减少对李墓的阻力。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安若坐镇呢,若是这李墓钻空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林怀柔明眸陡然一亮,对啊,以安若的身手对上那李墓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毕竟现在那幕后唯一的帮凶已经先一步摆平了,等于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单独对付李墓了。
不得不说她确实有些急切则乱了,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如同浆糊。
“如果不出意外,我对上李墓,有九成的把握将其击毙。”
安若的话无疑再次给林怀柔了吃了一颗定心丸,当下便也不加犹豫,果断的打出了电话。
“喂,老柳,不用管火势,保持现有的部署,严加防守李墓即可,详细的事宜等我到了现场再说。”
“万一......”柳建鲜话刚说出口,电话那头就投胎似的挂断了电话,不经有些怀疑人生。
“唉,管他呢。”
......
沙滩上,屈谨言面向着漆黑如墨的深海处,尽管看不见什么光亮,但在他的眼里,却好似能看透一切,隐隐有东西在翻滚。
“风来......”
他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四人彻底消失在海边的沙滩上,不见了踪影,只有残破狼藉的游艇在独**烧着。
黑暗中,海边的石礁上,有着一道隐晦的目光一直都目睹着沙滩上的四人,直到人走了,他才起身愈要离开。
只是原本走动的他,在听见深海远处传来的轰鸣声,让的他的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一股巨风陡然袭来,吹起了他湿漉漉的风衣,海面上的波涛也霎时间起浮的厉害,俨然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而且不久就如期而至。
“人定胜天......李墓......坟墓!”
黑暗中,有人断断续续的低语着,最后声音渐行渐远,终是消失。
此时山中的李墓还全然不知自己所寄托的希望已经破灭,望着山下的滔天火焰,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已经感受到了风中那带有的腥味,并且借着火光他也看清了前面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毫无疑问,那便是接应自己的地方,也是他如今存活的唯一希望。
老实说,此刻他的状况并不怎么好,先前冲出那么多人的包围,枪林弹雨的,尽管他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也还是不免中了一枪。
好在只是左手臂上,并不致命,经过一番简单的包扎,止了血,凭借他的意志,虽身体有些影响,但并无大碍。
让他最为气愤的是,自己拼了老命好不容易逃出的包围圈,来不及多高兴,就发现又落入了对方的包围圈里,这不就等同于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白瞎了吗?
警方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且距离把握的也恰到好处,同时也明显的洞查了他的意图。西、南、北这三个方向他第一时间都跑过,但无一例外的都看见了警察,见得这一情况顿时让的他心里凉了一截,并且这一次还从之前的十公里缩短到了五公里,这样一来他的生存空间无疑小了很多。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沉思了很长时间,如果再像之前那样硬闯的话,无疑是很危险的,上一次中弹就是最好的证明,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会不会被打中,直接毙命。
于是,最后他想到了用火来干扰对方为自己做最后的掩护。这个主意不亚于玩火**,身处山中的他很可能被自己放的火而吞噬,但他还是毅然而然的决定这么做。
因为很简单,相比于山下的天罗地网,这把火远没有前者危险,如果不这么做,那么他的命运就如同此时的夜幕,暗淡无光,没有曙光可言。
自己的命,不就是靠自己一次一次拼回来的吗?多一次又何妨!
他等待着,满心期待的观望着警察做出的抉择,只是随着火势渐大,已经失去了控制,山脚下那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武警部队都不得动静,全然不去管那愈烧愈大的火,视而不见,俨然是铁心与他死磕。
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