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老子收下了!”
在这冷冷的夜里,风雨中,小船上,此时充斥着肃杀之气。
乍听之下,这样的语气似是出自那李墓之口,但经过仔细回想,辨别其中的声音却是屈谨言的。
此时站立在那里的屈谨言,虽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但给林怀柔的感觉,似是跟平常那个带着笑始终和煦,给人阳光温暖的男子大相径庭。
宛如置身于修罗狱场,化身为鬼厉,阴森恐怖,噬人如命,散发着掩饰不住的暴戾,整个人的周身好似都蒙了一层血雾,直叫人战栗。
听到他的话,李墓怒意之下是冷笑与不屑,之前还认为这家伙是颇具头脑的,但是此刻,只感愚蠢!
如果以为他受了伤就跟软柿子一样可以任人随便捏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以他如今的状态,真不得已下,还是自信能手刃二人的,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开挟持的林怀柔了。
他可不蠢,反而还非常精明,就拿今天来说,几次围捕都让他给跑了,足以可见其狡猾。特别是在面对安若和猴子,以及一众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展现出来的精明算计,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如今虽看似很被动,一直都被屈谨言牵着鼻子走,但他也是有自己的主见的。每次做出的决定,都经过他的各种设想,且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时,自也不例外!
只是,当他这般胸有成竹的向着身前几米开外的那道年轻男子看去时,身心却不由自主的一颤。
夜幕下,他的面色李墓看不清,一片模糊,但那如野兽一般散发着妖艳之色的血瞳,却是异常显眼,摄人心魄。
这是人该有的眼睛?
相信是谁突兀看见这么一种不合常理的一幕,心中都会下意识的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李墓也不例外,哪怕他行迹海外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但这双散发着幽光的血瞳,还是超出了他见识的范畴,不无让他都感到吃惊。
“小子,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那血瞳之人却并不理会,那双在夜幕下泛着血红幽光的眼眸平静的看着他,如行尸走肉般,没有丁点感情。
“哼,别以为用了什么小儿科的障眼法就能怎么样。现在我还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继续给我好好开船,如果还执迷不悟,那就是一个死字!”
初时的讶异过后,李墓很快释然,哪有人眼睛是这样的,多半是戴了什么隐形眼镜或眼瞳,也无非是吓唬人装神弄鬼罢了。但仅凭这一点就想吓唬他,未免有些天真。
因此,想到这一点的李墓,因为这双眼睛所带来的那点儿顾忌,顿时烟消云散,又恢复了之前强势语气。
那血瞳之人依旧不语,好似这一刻他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安静的可怕,如果不是那双血瞳清晰可见,李墓甚至都怀疑,眼前到底有没有人。
“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
随着船下一刻猛然一沉,当他听清耳边响起的声音时,骇然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一双大手给牢牢抓住,并且以非常强势的姿态将他高举过头顶。
快,犹如鬼魅,这是李墓此刻最直观的感受。
当然,现在可不是惊叹的时候,性命攸关之际,根本不容他多想,反应过来的他右手中的刀刃当即毫不留情的向着那双血瞳刺去。
只是,当那刀尖离血瞳仅仅只有一公分距离的时候竟是停了下来,再也不得刺下,哪怕李墓涨红了脸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动于衷,仿佛被铁钳紧紧的夹住,任他九牛二虎之力,也都是徒劳。
李墓怕了,他看的真切,刚才刀尖离他的眼睛不过短短一公分的距离,只要他再用上一丁点力,便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但,那双血瞳却自信的让人害怕,即便在那样的情形下,依旧不曾哪怕眨过一下,依旧平静如水,淡漠如冰,不含感情。
这一点,李墓自认为做不到,因为在这样的前提下,需要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方可不动如山,面如止水。
被抓着脖子,他此时犹如一只任宰的鸡鸭,面色煞白如纸,眼睛布满了惊恐,瞪的很大,似是要从眼眶里掉落。
看着那双黑暗中的散发着血红幽光的瞳孔,心中的惶恐更是前所未有剧烈。他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彻底栽了,任他纵横战场这么多年,狡诈一生,到头来还是被眼前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子吃的死死的。
人畜无害?天真?
呵,想想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都感愚蠢,这哪是什么懦弱的年轻小子,分明就是一个噬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可笑的是,自己正一步一步踏入深渊却全然不知,反而还沾沾自喜,简直是愚蠢至极。
或许,从始至终,这个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小子,才是今天晚上对他威胁最大的存在。甚至,哪怕是那个让他闻风丧胆的前任炎魂总队长赤蛇,都有所不及!
“啊......”
风雨中,陡然听见一声骨骼脆响,下一刻便响起了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海面,直叫人撕心裂肺。
“给我机会?你再说一遍?”
黑暗中的血瞳此时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语气中尽是轻蔑不屑,目空一切,霸气凌人。
“我......我错了,不......要杀我......”
他嘴唇发白,此时不断哆嗦着,在死亡面前,这个男子终是不能自己,心中那压抑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