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柳建鲜打来的,这些天里姜河对他可没表露过什么好脸色,表面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对于林怀柔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满的。
“什么,找到尸体了?”
不过,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之后,他陡然惊呼出声,同时目光小心翼翼的向着林霄看去,观察着他的神色。
果然,声音一经响起,姜河就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他,顿时如坠冰窟,额头冷汗直冒。
“是啊,局长,被海浪冲上沙滩,死了大概两天左右,整个人都泡浮肿了。”
此时海边沙滩,柳建鲜打着电话,同在的还有安若和猴子,他自然不知道对面此刻的情景,一股脑的说着。
闻言,姜河吞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一时间没敢出声。
“局长?局长,你在听吗?”
“在在在......详细事宜你回来再说吧。”这一刻姜河如泄了气的皮球,到底还是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啊。
“好,不过照这样看的话,林队长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
“嗯?”听得此话姜河当即目露诧异,“你不是说尸体都泡浮肿了吗?”他张口就说了这么一句,可当说出来后又后悔了,只觉对面那道目光愈发的冰冷了起来,几乎将他冻结。
对面的柳建鲜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的他才知道姜河意会错了他的意思。
“不是的局长,发现的尸体是具男尸,正是之前抓捕的那名要犯,不是林队长。”
“啊?你他妈的下次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猜谜语呢?”
柳建鲜:“......”
气愤着一把挂断了电话,姜河面上顿时堆笑,“好消息啊,刚才来电话,我们发现了犯人的尸体,这样一来,也就等同于林队长大概率平安无事啊。”
林霄没好气的看着他,“那你之前一惊一乍的干嘛?不会把话说清楚啊,猜谜语呢?”
有那么片刻林霄是接受了这个噩耗的,心里的悲愤可想而知,可到头来却又说是搞错了,这他娘的,逗他玩呢?
姜河:“......”
在心里,他又默默的记了柳建鲜一笔账,这怪谁,肯定不是他自己啊。
当安若和柳建鲜一行将尸体带回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天早已黑了下来。
“经过初步的尸检,死者左手臂处留有明显的两道枪伤,不过肯定的是,这是当晚在与我们交火时留下来的,并不致命。”
解剖室,此时站满了人,为首的正是林国笑,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专业法医的鉴定结果。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安若和猴子,只见他们站在角落,对于法医的分析漠不关心。
“真正让人在意的是他的大腿部和胸口,这两处地方皆是外伤,也是造成死亡的真正原因。”
法医继而指了指死者的腿部,将下半身的白布掀起,露出了那千疮百孔令人忍不住发颤、胆寒的伤口来。
“按时间轮次,我们先看死者的腿部。正如大家所见,死者在临死之际,曾受到了非人的对待,两条大腿被刀尖捅伤共计整整两百下,其中股神经、闭孔神经、坐骨神经、臀上神经都是无一例外的被摧毁,下半身几乎可以说是彻底废掉了。”
闻言,在场的一干警员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阵头皮发毛,先不说那些看不见的神经,单是那没有一片完好皮肤的大腿部,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很难想象一双大腿有那么大的面积可供人捅上整整两百刀。
“通过这一点,我们在看其的眼部,死者是死不瞑目的,通过这个表情我们不难想到他在死前的心理状况。惊恐!分开理解就是慌张害怕,也就是说这位穷凶极恶的歹徒在死前看见了或者感受到了让他都惊恐不已的人或物。”
声音落下,所有人都紧锁眉头,对于那能够让李墓都感恐慌的人或物,一时间让的他们猜测不已。
当时被抓的就两个人,一个林怀柔,一个则是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轻人,两人加起来都不是那李墓的对手,更不用说将他击杀还让的其表现出这么夸张的神色来了。
遭遇了海怪?或者说下手的另有其人?他们宁愿这样想,也不愿按照正常逻辑去推断事情的真实性,因为那同样不可思议。这么残忍的手段,绝不是他们熟悉的林怀柔所能干出来的,那名文弱的年轻男子自也是不可能。
不过,在众人中,柳建鲜面色有些复杂,他跟大众一样,都有类似的想法。但,有所不同的是,他比他们更熟悉屈谨言,以他对屈谨言的了解,这个随性洒然总是平平淡淡的年轻人,绝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手段如此残忍之人,甚至说完全搭不上边。
不自觉的,透过人群他看了眼面色平淡的安若。
想起之前种种,不论是林怀柔还是安若,有时候都以屈谨言为中心,这一点之前让他诧异不已。再联想到当日林怀柔被劫持而去,安若自信的说他们不会有事的言语,基于这些因素,他便又很难释怀屈谨言。
“难道说,造成这一切的,真的跟那家伙有着莫大的关系?”柳建鲜扪心自问着,面色阴晴不定。
“嘶......”
随着法医掀开了上半部的白布,解剖室陡然落针可闻,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皆是动容。
其中,站在众人前面的林国笑和林霄以及局长姜河,也亦是如此。目光中,李墓的整个胸口就像平坦的公路中间出现了塌陷,肉眼可见的有着巨大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