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啊,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可是见过你几次的,那时候你才这么点高呢,一眨眼啊,你都长大成人了,好啊,好啊。”见着屈谨言张芬芳是打心里高兴的,即便身子不便,说话间仍是用手示意了下胸前,继而欣慰道。
近时,屈谨言才看清了这个今天才认的岳母,虽说听姑姑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可当看见她那花白枯燥的头发,以及消瘦到脸颊的骨骼轮廓都依稀可见,骨瘦如柴的手臂时,心里不经有些苦涩。她才五十啊,现在看上去却是像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可想而知,在过往的岁月里,这位母亲经历了何等艰苦的生活,才会被岁月摧残成如今这样。
屈谨言眼眶不经有些湿润,赶忙答道:“是啊,我记着您呢,快请进,我姑姑已经等着您了。”
张芬芳慈祥的看着屈谨言,紧紧握着他的手,在两人的搀扶下,向着餐厅里走去,期间不断对着屈谨言点头,显然对这位姑爷,她是极其满意的。
见母亲这般开心,高漪涟那向来少有神色的绝美面容,此时如同含苞开放的花朵,一笑倾城。
待进到包厢,屈春华赶忙上前,从屈谨言这边接过了张芬芳,引导着往主座下面第一个位置上坐下,高漪涟挨着坐在主座上,屈谨言当仁不让的挨着高漪涟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而屈春华以及姑父当然是挨着他坐下,高漪灵则靠着张芬芳依次落座。
关于这个位置的落座啊,屈春华可是千叮万嘱过的了,放在以前,有长辈在场的话,主座显然轮不到屈谨言夫妇坐,不过由于今天他们领证,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了,今天他们最大,于情于理坐在了主座。
老一辈对于这些礼节可谓是不拘一格,不过确实是有些道理在里头的。而到了屈谨言这一代,生活节奏快,崇尚快餐文化,这些繁文礼节已然渐渐被年轻人所遗弃。
酒菜上桌,一番嘘寒问暖后,高漪涟率先举起手中酒杯,站起身来依次向屈春华夫妇敬了杯酒。然而在过了一会儿后,屈春华见屈谨言仍没有动作后,赶忙用脚踢了他一下,会意后的屈谨言适时的站起了身,酒倒的满满的,极为恭敬的举起了酒杯,在说了许多的祝福后,便一口将杯子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只见张芬芳扶着酒桌,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有些病态白的面容上满是慈祥,有感而发,由衷道:“今天啊,我高兴,这漪涟啊,一天不嫁我这眼睛合的都不踏实,我怕她啊,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如今啊,她也总算是嫁出去了,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伴,我为她高兴。也由衷的谢谢你,不嫌弃她的年龄,也相信你会对她好的,这以后啊,阿姨就将她托付给你了。”说着这位碌碌一生,朴实善良的女人缓缓低头向屈谨言行礼。
屈谨言一直认真聆听着张芬芳说的话,也没敢坐,见她要向自己行礼,这哪使得?他急忙出声道:“您别这样,这可使不得啊。”说话间已然出手扶住了张芬芳的一双手。
同时,屈春华夫妇也是豁然起身,赶忙附和道:“芬芳啊,你这是做什么呢?这小子能娶漪涟做媳妇,那可是八辈子换来的福气,感谢你都来不急,你怎么能向他行礼呢,万万使不得啊。”
见状,高漪涟也是起身扶住张芬芳的手,轻声附和道:“妈。”
对于高漪涟和屈春华的话似若未闻,张芬芳紧握着屈谨言的手,慈祥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移开,就那么的看着他。
“您先坐下,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说好不好?”无奈之下,屈谨言安抚道。
然而回应他的已然是那慈祥的目光,以及那发自内心的朴实笑容,却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沉吟片刻,在看了看身边的高漪涟后,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后,坚定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您放心,我一定会对漪涟好的,无论现在亦或是将来,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轻许的诺言,若不,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