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时候,明文带着口干舌燥慢慢醒来,且觉得胸口有点压抑。他想了想自己现在在哪?他睁开眼,见可月在他胸口睡得正沉,他轻轻腾出自己的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把可月抱上床。刚给可月盖好被子,可月醒了。可月看了一眼明文,说:“怎么?睡醒了。”“想喝点水。”“我给你去倒!”明文阻止了想爬起来的可月。明文出去抬了水进来,一口喝尽,把杯子放在床边的桌上。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处境的尴尬。可月很快看出他的这种窘态,说:“先上来躺着吧,别冻坏了。你的衣裤我给你洗了,保证天亮你能穿。”可月看明文呆呆地望着她,一副不知怎么办的样子,她说:“这样吧,你上来睡,我到客房去好啦!”“我睡醒了,你就在这睡吧。”可月已下了床,把明文推到床上,说:“你先躺着,再睡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取衣裤。”她很快出去,又很快拿着衣裤进来。
“我去买早餐,你必须吃了我买的早餐才能走。”她边说边出去了。
明文洗漱完,可月就提着早餐回来了。吃早餐时,可月想和明文聊聊,但看明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只好静静地吃着,偶尔看一眼明文。
临走时,可月叫住明文,说:“明文,希望你的人生永远都能活得轻松点,好吗?”她的眼睛看着明文,眼神里有对他的自信。明文抬头看着可月,看着她的眼睛,他轻轻说:“我会的。我走了,谢谢你。”明文走到门口,可月又叫住他,说:“明文,——”明文转过头等她说,可她没再说下去。明文走回去,握了握她的手,这才发现可月额头有一块瘀青,他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无比惊讶地说:“疼吗?怎么会事。”“没事,就是在墙上擦了下,不疼的。”可月看见明文眼中平静下涌动着关切,她的内心正流恋在那双充满关切的手的轻轻柔柔里。可月捉住这双手,用眼看着明文,说:“明文,走吧!”她的眼里全是舍不得。
“可月,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明文收回手,低下头,沉默了一阵,转过身去,迈着步子慢慢地下楼梯。
可月看见明文走到楼梯拐角,她又叫住明文。明文回过身,她说:“明文,答应我,别活在左右的思索中,好吗,过去的让它过去,现在过得快乐些。学会举重若轻,好吗,你答应我行吗?”明文看着她,想了想,说:“我会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可月看着明文消逝在那拐角,她在原地站了好长好长时间。她本想解开她和明文的误会,让他卸掉道德上的负罪感,但她也知道,这样必然会让他在爱情里产生一种两难和巨大的负疚感,这对他而言也是要命的,而目前,他有着足够的理由去爱。某种程度,她觉得她是很了解明文的,至少是现在。
中午时分,明文就到了下盘县的第一站,矾石镇。他让司机停下车,他说他想看看矾石镇。他带着司机随便走走,走到中心小学,看见立了许多人,前去一打听,原来全镇教师开整训会。明文来了兴趣,他和司机随着老师进入会场,人多,所以台上的领导也没注意有没有添减人。
离开矾石镇,明文感慨地对司机说:“以后得常下来悄悄走走。今天,我算是见识了我们有的干部的素养,真是让人开心呀!”
“今天,那个镇长说话也确实欠了点水平。至少,你不能侮辱他们吧,就算侮辱也别当着他们全体的面吗?”
明文掏出烟,给司机一枝,自己点一枝,深深吸一口,慢慢地吐出来。司机看一眼他,见他眉梢紧锁,整个面部挽成一个无形的疙瘩,便不再说话。这时,车子离目的地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