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小事,你难道还办不成!”大爸不屑一顾地说。
“本来,我希望这个事托到明年我亲自去办,可是她现在在报社工作的不顺心,所以我就想提前为她办了算了。可是你知道,我怕有人钻广场扩建的空子,只好来请您帮一下忙。”
“我给主管这方面的人打个招呼得了,这算不得事。明文,不是我说你,你应该建立起自己领导的权威和人脉。……”
明文唯唯诺诺地又听了大爸一通训话才离开。他来到街上,人忽然觉得失落与孤独,他多希望子锋和文铎在这个城市,那样,彼此在一起坐坐也好。他信步而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明月楼”。他在楼下徘徊良久,在来往的人群中孤落地如一只入了芦苇荡的小青竹,自已的摇摆与周边的摇摆那样格格不入。他默然走上楼,见到晓惠大声地向他打招呼,他一惊,自己都诧异自己走到了这里。闲聊几句,他怅怅而去。
明文走后,晓惠来到厨房。
“他走了?”
“走了。你为什么不见见他,看他的脸色,他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好。自从你走后,我发现他变了,彻底变了,精神风貌也似乎大不如从前那样意气风发。你也是,没了以前那种逼人的灵气,不信你照照镜子,活脱脱一个修道院出来的修女,满脸的肃静。”
“会好起来了!”
“希望如此。”晓惠停了停又说:“你回来,其实是牵挂他对不对?一定是的。何必呢?”晓惠摇摇头说:“走吧,我们去大厅吃点饭!”
两人来到大厅,可月怕明文会折身回来,她又和晓惠进了雅间。吃饭期间,可月沉默不语,只顾吃饭,每粒饭中都有她的默想。
“你知道吗?我有好几次开车从你楼前过,你猜我看见谁?明文站在那落寞地抽着烟。我本想停车和他打个招呼,想想算了,见到我使他更想你。”吃完饭晓惠这样对可月说,她希望能触动可月,可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触动可月,难道要变相地告诉可月明文其实很想她吗?
可月抬着眼望着晓惠,仿佛在望一个陌生的人,刚才的话也似乎不关己。她的眼睛透满凉凉的苍凉,她的神情像一尊玉石女雕像张示出高雅与圣洁,她更像一叶秋天里灵动盈飞的绚丽的叶带着肃清舞在肃穆的天空,她又像一只来回翔飞的白鸽一时寻找不到归时的路而展翅出不一样的略有点寂寥的飞翔。
“可月!”晓惠叫一声,说:“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呀,我有点困。”
“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想走走。”
“我还是送你,这样我放心。”
“真没事。我只想一个人走走,快一年了,都感觉这个城市已不属于我了。”说着她已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离开,再回来,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熟悉而又异常陌生。她呼吸着这个城市的味道,她希望在这个味道里很快找到属于他的气息。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鹅卵石上,希望下一步逢着一个惊喜,希望突然间拾到那块她的很特别的石。
在很远的地方她发现她的楼前侧坐着一个人,抛给她的刚好是他的背影,但她还是在第一眼里认出那是明文。她的眼泪一下涌上来,冷冷地渗出眼眶一滴一滴滑落,她真想飞跑过去扑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然后用指甲狠狠地挠他,挠得他大声地叫,求她发发慈悲,而她就是不放过他。她被粘在原地一样觉得自己一瞬间竟然挪不动自己的脚,她在原地张惶地望着他,心跳的血液在一点一点地升温。她见他从兜里摸出香烟点上,就坐在那淡淡地抽着,那姿态那样让人熟悉,给人一种久别重逢的相见的快乐。泪在她的脸上滚落出一条细细的线顺着她的腮下坠在离她心脏二寸许的地方。她看着他抽完烟,她看着他跞灭烟,她看着他站起身用手抖动一下裤子,她看着他头也没回地一步一步远去。一瞬间,她想对着他大叫:“明文!我在这!”他走出了她的视野,她慢慢地走到楼下,慢慢地回到家,她一进门,整个人扑在沙发上再也止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整个脸都快陷没在沙发里,哭声嗡嗡地像一列疾驰而过的火车发出刺心的声音。哭着哭着就在沙发上睡着,在睡梦里她依然不停地抽噎——
第二天醒来,她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困乏没劲,还伴有咳嗽。她支撑着打的到医院,一量体温,竟然快三十九度,医生给她开了打点滴。
一周之后,可月的病情基本痊愈,但她的精神状态依然很差,一脸憔悴,整个人也不想过多的动。有天早晨起来,她拉开窗帘一看,大地一片薄薄的净白,整个天空也灵舞飞动着轻盈的如诗般幻美的雪花。冬天原来就这样到了,她想,转眼一别明文就是一年,昨年第一场雪到今年第一场雪,两场雪之间是两个人痛苦的沟堑,这沟堑就是相爱的不能执手。她望着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