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香伸出纤细的小手抓住萧怀瑾的食指默不作声,萧怀瑾轻声叹了口气,撩开散落在她脸侧的头发:“到底怎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绾香抹掉脸上的泪珠:“开窗透透气吧?”
萧怀瑾起身走到妆台前,伸手推开窗子。雨后泥土与青草的清香飘进屋子,这样的味道使人心旷神怡。
绾香自己垫高了软枕,坐起身看着萧怀瑾,看着他神情沉稳且坚毅,绾香不禁安下了心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那双拨弄朝中云雨的大手给绾香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随后问到:“听人说,你叫了大夫?是诊出什么不好了?”
“那庸医告诉我,我有心疾。”绾香颦蹙起眉头将茶杯放到一旁:“还说,咱们的孩儿也可能从娘胎里就带出心疾。
我真是气急了,骂他也不是杀他也不是,只能干看着他咒我孩儿!放他活着出门后我便悔了,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就该一刀劈烂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说着绾香生气的使劲拍了下枕头,撅起了嘴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见她如此,萧怀瑾竟觉得有些想笑,轻声调侃:“竟敢恼我绾儿,那就杀了他,夷三族可好?”
绾香忙抬眼看向萧怀瑾,瞬间觉得自己手段惨毒十分之不人道,于是摆摆手:“算了,他倒也没说错什么。”
萧怀瑾抓紧了绾香的手:“我母亲也有心疾,当初太医署的太医也这样说的。可我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是啊。”绾香不禁感到惭愧:“反倒是我,从前十几个刺客都不放在眼里,竟被雷给辟出个心疾来。真是笑话。”
“可问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瞧着萧怀瑾焦切的模样,绾香歪头嬉笑着问:“王爷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都好,只是随口这么一问罢了。”萧怀瑾伸手环住绾香,眼望窗外翠绿一片,挂在屋檐上的雨滴终于落下,他感叹到:“这孩子肯来就已经很好了,别的我倒是也不多求了。”
绾香跟着点头,靠在萧怀瑾身边:“我也是。”
……
此刻萧怀瑾并没有安下心,不动声色的配合离云旗将北浔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铲除掉,又暗地里栽赃给妙院。
那种叫萧怀玥哑巴吃黄连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纵使萧怀玥知道这一切都萧怀瑾在操控,却也不敢翻到明面上来与其对峙。
不同于藏香阁的作案手法,甚至叫萧怀玥开始心慌,以为自己漏算了谁,或是萧怀瑾的‘幕府’中又多了一个和绾香一样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原想搬倒藏香阁,却不想其根基太深,弄巧成拙。这是萧怀玥唯一算错的一件事。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他所怕的事情,已经在来的路上并且势不可挡。
梁错在皇城滞留许久,得知离云旗开始动手才准备动身去北浔。
临行前他先去了趟平南王府,在东院门口停留的很久,徘徊着踟蹰不前,没有进去找萧怀瑾,像是在等谁。
终于等到秋荻抱着一筐桂花回来,眼见秋荻就要迈进门去,角落里的梁错才吭声:“呃……”
秋荻回头,像是才见到梁错一样,恭敬的对梁错行了礼:“梁将军。”
梁错的一双手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合适,紧紧的握着佩剑,又指了下秋荻手上的筐:“你这是……”
“王妃惦记听雨台的桂花,自己身子重不好常走动,就叫我去采些回来做成桂花酥饼桂花糕,或是泡茶喝。”
“现在还没到八月,桂花就开了?”
“现在已入八月了。”秋荻抬头看着梁错说到:“桂花早开了,只是开的不多,要再等上一阵子才开的盛。”
“已经八月了?才过完乞巧节,就八月了?”
“梁将军是太忙了,所以才忘了日子。秋荻先回了,免得误了梁将军的时辰。”
才说了不过几句话,秋荻便垂下眼红了脸,海棠似的面容带着羞涩,抬脚便要迈进院门,梁错赶忙喊住:“我就要启程去北浔了。”
“这样啊。”秋荻回眸看向梁错,像是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只把手上一整筐玉白色的桂花塞进梁错手里,转身跑进了门去。
慌忙的样子叫梁错摸不着头脑,没一会她又急忙忙的跑出来,手上拿着个灰色的布包递给梁错。
她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巴巴的看着梁错。
梁错放下筐,接过布包:“是叫我转交给谁的?”
秋荻使劲摇摇头:“不,给将军的。每次王爷出门,王妃就算身子再不爽利也要给王爷做一套新衣,一双鞋。
我……把剩下的布料留下来,给你也做了双鞋。”
如此比较,秋荻也不知道梁错是否会明白自己的心思。见他握着鞋不说话,秋荻又垂下了头,心里想着大抵是他没听懂吧?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生出许多是非来。
这种带着酸带着甜带着冲动也带着羞涩的滋味,萦绕在秋荻心尖,她见到来听错冷峻的神色开始暖了起来。
他问了句:“先前我叫人给你送了些东西,可都收到了?”
秋荻忙点头:“收到了。好些小玩意可以留着给小世子玩,还有两颗挺大的珠子,也挺好看的,我想可以嵌在小世子的虎头鞋上。”
“那两颗是红玉髓打的珠子。”那两颗珠子倒是花了梁错些心思,原想着秋荻可以嵌在饰物上戴着,不想她一张口就要拿去送人情。
秋荻大抵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