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卿童双目一凝,一掌将孙仁川打的再次跌飞出去: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欺人太甚!当我孙家无人?!”孙乾一掌袭来,罡风大作。枫卿童轻轻将鱼幼薇拉到身后:
“早知孙家家主是个不可理喻的,我半点都不会多事!”枫卿童狂放一拳,直接用上了盘龙拳的架子。
拳掌相接,孙乾猛的跌飞,口中鲜血喷吐,一条手臂骨骼寸寸断裂,无力地耷拉下去。
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也被吓得不轻,但鱼幼薇还是强自镇定下来,拉住枫卿童:“冷静点,别因为我就乱了分寸,我觉得不太对,整件事都……”
“什么?!春梦园全被烧了?!还有活口吗?”黎慈一声尖喝将鱼幼薇的声音打断。
枫卿童和鱼幼薇全部怔住,场中,那个已经如血人一般的孙家大公子猖狂大笑:
“青儿,你说得对,狗男女就该全都死掉!烧掉,全部烧掉!和你们有牵连的人,全都该死!”
鱼幼薇浑身颤抖,脚下一软,如果不是枫卿童搀着,就要直接跌倒在地上了。虽说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但春梦园中,其实有些女子也同样是可怜的身世,与鱼幼薇哪怕没什么交情,也算和和气气。本以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但当她们真的全都因为自己而死时,还是如一记闷拳击在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
枫卿童看到鱼幼薇瞬间双目失神,脸色更加冰寒——又是牵连无辜,硬生生把一个好人变成所谓的灾星,牵你娘的连呢!
隔空一把将孙仁川抓起来,枫卿童身上的杀气如有实质,冰寒入骨:
“你干的?”
孙仁川已经将命豁了出去,此刻半点不惧。相反,临死能看到狗男女这副模样,他高兴还来不及。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他声音沙哑:
“是啊,你杀了我的青儿,我烧点无关紧要的人,不过分吧?”
枫卿童双手颤抖,手上已经越来越用力。
孙乾此时也是深受重伤,他知道面前此人不可力敌,只能先忍下这口气,忙喊道:“仁川,闭嘴!不要寻死。”
“寻死?”孙仁川望了眼地上的青儿,再次疯狂起来:“寻死!枫卿童,我偏赌你不敢杀我!青儿不是你杀的?那现在孙仁川在此,你敢不敢杀?哦,对了,你杀了也不是你杀的,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啊。仗势欺人,你和我孙仁川,又有什么区别?”
枫卿童眼中红色的妖光闪动,鱼幼薇本想开口拦住枫卿童,但忽的心脏一梗,竟涌上一口鲜血,满嘴都是血腥味。她眉头紧皱,将一口鲜血生生咽了回去。
孙仁川状若疯狂,望向紫衣的鱼幼薇:“哦,对了。不知道你吃没吃过那贱女人?虽然性格贱了些,但在床上,真的是人间美……”
忽然,大厅的半空中爆出一朵血花,血雨洒落在大厅之中,厅中一片狼藉,血液四散横流,一团被捏得变了形的血肉跌落在地。
鱼幼薇眼神黯然,低下了头。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拦腰抱起。虽然声音依旧沙哑,但枫卿童已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不起……”
鱼幼薇不知怎么的就流下泪水来,她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没事,没事,对不起,对不起……”
枫卿童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幼薇,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其他我都不管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我要把你放在身边,珍藏一辈子,永远都不放手……”
……
大厅之中,西门隐一直不知如何插手,此刻残局一片,更让他无所适从。习惯性的,他望向黎慈。
黎慈正缓缓扶起伤重的孙乾,西门隐有些怒意。如果早些将一切说清楚,或许后面局面不会那么容易失控……
孙乾面目狰狞,泪水横流:“此仇不报,孙乾誓不为人!”他转头抓住黎慈:“化生境的修士!他是化生境修士!没有铁证,朝廷也不愿意为敌,黎慈,你为我做证人,一定要为我做证人,为我儿报仇!”
“嗯。”黎慈不喜不悲:“铁证……”
一把利刃从后背瞬间贯穿孙乾心脏,黎慈面色不改:
“伤重加痛失独子,我黎家当年的铁证,总算有用了。”
孙乾难以置信地望向那把从他胸口穿透而出的利刃:“你,全都知道……”下一刻,他已经说不出话,鲜血从他的喉间不断喷涌而出。
“这些年做戏,让孙家主也入了戏,不好意思。”一把将手中利刃抽出,孙乾跌倒在地,双目圆睁,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孙家覆灭,竟在朝夕之间。
恍惚中,孙乾看到黎慈缓缓走到那女刺客身边,从她的肩上取下了上等冰甲法器击碎后没来得及融入体内的部分,轻轻将那女子的眼睛瞑目。
黎慈意识到孙乾的眼神,道:“没有枫卿童,青儿会替我杀了你们两人。”
孙乾彻底咽气,死不瞑目。
西门隐终于明白谁是一切的主使,退后两步,身上一阵恶寒。西门隐愤而拔剑,怒喝一声:“黎慈!”
黎慈并未准备还手,更不可能逃走:“西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