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过眼云烟(1/2)

苏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感觉心里闷闷的，烧烤的地方油烟味太重。

他在山中随意地穿行，没有目标，只是凭着潜意识走。虽然快两年没回来了，但是他记性好，随便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

“……怎么走到这里了。”苏陌挠了挠头，莫名笑了笑，他的面前是一片碧蓝的湖，在晴朗的天气下，泛着粼粼的金光。

苏陌站在山脚的广场上，围着湖走了一会儿。这片湖并没有名字，在龙凰山内也没有任何开发，所以依然漂亮纯净。

小广场边缘有个台子，台子上有个小亭。听说这个亭子有点历史，可惜上个世纪被毁掉了，现在看到的是后来重建的。

苏陌登上台子，俯视着湖水，那湖水的蓝色好像更加深邃了。这片湖被群山环抱——说是群山，其实也就是几十米高的丘陵，但也能领略到一点古人的浪漫。

好久没来这了，微风吹拂过他的身体，他那烦闷的心情都略微减轻了。

不过……苏陌望着这熟悉的景色，心想终究还是有些物是人非了。过去的他大约从未想过，那个骄傲自负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吧。

“真他妈的对不起啊，变成现在这样……”苏陌捡起一块小石子，狠狠地向远处的湖面扔去，就要离开。

“你，你是苏陌弟弟？”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了久违的声音，那声音又惊又喜。

苏陌一惊，转身回头，突然被人抱住了，两团柔软的东西遮蔽了他的双眼，久违的味道钻进了苏陌的鼻腔。

苏陌脑袋一空，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挣扎着从这温柔乡中离开。

“苏陌弟弟，这两年你去哪了……你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就消失了？我去问荷华，她也不告诉我……还好，还好……还好你没事……终于又见到你了！”那女生又紧紧地抱住苏陌，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苏陌愣了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回过神了，但是不知道此刻该做些什么。

眼前的这位少女叫柳雨梨，比他大两岁，和他青梅竹马，也在长河读书。柳雨梨的肌骨有着薛宝钗的丰腴莹润，眉宇举止却和林黛玉一样病弱可怜。

“苏陌弟弟，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雨梨姐啊……”女生擦了擦眼泪，眼神却怯怯的，好像一只小猫在等待人的反应。

“雨梨姐……”苏陌嘴中重复着这句话，又点点头，“我是苏陌。”

“苏陌弟弟……”柳雨梨愣住了，她不知道苏陌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其实两年不见，再好的朋友也会变得生疏，只是柳雨梨不懂。她不懂那么多人情世故，尽管这么长时间没见，她还是觉得苏陌一直都是那个喜欢跟着她关心她爱护她的苏陌弟弟。

柳雨梨打小就有不足之症，身体羸弱，好几次差点撑不过去，后来有位国医大师给她开了一个药方，日日煎服才能勉强维持健康，但是脑袋一直都是笨笨的，智商情商双低，笨到当年的苏陌都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她一辈子，而且舍我其谁。

当然，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念头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现在雨梨姐好像又大了一点，abcdefg恐怕都快不够用了。

“苏陌弟弟，你真的忘了我了吗？你过去给我写了好多情书……”

“我想起来了！”苏陌立刻恢复，阻止她再说下去。毕竟她蠢萌蠢萌的，万一她这个当事人和苏月舒一样在他面前念起了那些酸溜溜的诗，那他还不得从台子上跳下去了此残生。

“你身体不好，别动不动就哭了。”苏陌如同过去一般小心地擦掉柳雨梨的眼泪，只是声音温柔了许多，“哎，你这爱哭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

“嘿嘿……”柳雨梨开心地握住苏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傻里傻气地笑着，天真可爱，“苏陌弟弟，你还是记得姐姐的嘛。”

她的身体散发着幽幽的草药香，让人精神稍稍振奋。饮了十几年的中药，这股淡淡地草药香已经融入了柳雨梨的肌骨之中。

“我怎么能忘记呢……”苏陌闻着这久违的味道，有些失神，“你最近又请假了吗？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家里呆着？”

“今天天气特别好，我就想来这里透透气……苏陌弟弟，你现在住在哪里？电话号码给我！”柳雨梨拿出智能机鼓捣。龙凰山附近有一片高档的别墅小区，柳雨梨和过去的苏陌就住在那。

苏陌敷衍地笑：“我住的地方比较远……我今天是跟班级同学一起来的，班级组织的春游，我得回去集合了……那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

“你不准走咳咳咳……咳咳咳……”柳雨梨抓着苏陌的胳膊，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下来，脸蛋煞白。

“雨梨姐你别生气……”苏陌连忙不敢走了，“亭子上面风大，你赶紧下去吧，别着凉了！”

“那你把你现在的电话号码和住哪里都告诉我！”柳雨梨倔强地道。

苏陌立刻点头：“好的，你下去我就告诉你！”

柳雨梨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好，你不要骗我！”

“保证不骗你！”

“你手给我……”

苏陌把手递了过去，柳雨梨立刻紧紧地握住，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小的得意：“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松手，一直跟到你家！”

苏陌摇头笑了笑：“雨梨姐，你变得好聪明啊。”

“哼，知道就好，所以现在不要再想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