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迟小声道:“师傅要不要试试tuō_guāng了趟进去打个滚,以后都不用担心会被暗器伤到啦。”
林清泓眯着眼,道:“好像是这个道理,但为师愿意把好东西都让给你,我的乖徒儿,为师先给你洗个澡?”
抱紧师叔祖大腿,步迟道:“师傅腰间的伤口还没愈合呢。”
小兔崽子别的不行,气自家师傅是一把好手,林清泓正待发作,姬晴道:“你自己都忍不住疼,好意思叫孩子上?真是越活越回去。”
步苦忽然插嘴道:“师傅您看,泡不着啦,血都干了呢!”蛟血渗进地下,逐渐干涸。
说话间,石块砂砾跳动不断,紧接着地面起伏,众人脚下不稳,抬头望远,烟尘如同从中压弯的黄色布幕,迎面披来。
姬晴道:“当心,飓风要来了!”扬剑而起,金麟挑开一道冲天剑光,飓风两分却余势不减,直扑向结界内壁,最后堆砌出环状的延绵山岭。
从姬晴身后冒出头来,步迟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镇定自若,不复往日惊悸。几个月来,雍州就没平静过,见惯了“神仙打架”,步迟情绪波动越来越小,就这个岁数而言,他的眼界已不是常人所能企及。
换做凡夫俗子足够一辈子吹嘘。
话说两边,缠斗终于落幕。
李玉毛发无损,反观敖靖海遍体鳞伤,背脊处更是血肉模糊。
擦拭嘴边鲜血,李玉得意洋洋道:“老家伙,你服是不服?”
额头青筋大动,敖靖海破口大骂:“你这厮畜生不如,比那疯狗还狠,当真要把我活活剐了?老夫久活千岁,从不曾见过你这等泼皮无赖,使得尽是些下三滥手段!”
李玉笑道:“胜者为王,谁还管手段高低?要么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事还有余地,要么咱们再来打过!”
敖靖海眼角抽搐,怒道:“谈你大爷!你给我等着,我会回来的,蛟岛与你龙门势不两立!”
说罢,化作一道青光,逃离此处,想是回了东海。
这事就算黄了。
李玉回身,耸肩道:“公子,我尽力了,他不肯谈。”
不知何时,夜麟出现在他身后,白衫少年撑着伞,神情古怪。
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刻他只能复盘,重新布局。
李玉问道:“公子叹什么气呀?”
夜麟不去理他,临行前,冷不防说了句:“要不,你俩回炉重造吧?”
……
草原东岭,咆哮阵阵,二十万重甲熊骑奔行驰骋,只差几天的路程就能军临雍州北界。眺望远方,赫连关山怒火中烧,继承人死得不明不白,他需要一个说法!
哪怕给人当枪使事情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州帝都,国师身前一副棋盘,头也不抬,道:“发生何事?”
无常客俯首道:“神秘剑客突然现身雍州,干扰我等执行任务,铁山战败,慈悲尚且不知。”
国师淡淡道:“死了。命牌已碎。说不出对我有用的消息,你便一同去吧。”
豆大的汗珠瞬间出现在他眉心,无常客强忍住恐惧,道:“女子,使得都是扬州剑法。”
“剑冢的人?”国师落子,道:“呵呵,剑祖老头倒没糊涂,早早派人去接。我让你做的事,可都做了?”
无常客磕头抢地,道:“国师吩咐,小的都已妥善处理。”呈上一物,又道:“种子都已栽下,这是慈悲炼出的火焰。”
那物不是其他,正是一朵绯红冰莲,莲心处黑火跳跃,与当日的红莲业火大有不同,却更加森寒。
国师道:“可惜,慈悲没有掌握黑火,否则剑祖亲至也未必能够将他斩杀,我痛失一只臂膀,要你们有何用?”伸手将无常客魂魄摄来,放在火中,来不及发出哀嚎便连灰烬也不剩了。
尸体倒地,没来由地冒出黑火,焚烧无烬。
徒留判官笔静卧在地。
有一男子入内,身型修长,背负八把长剑,神色冷漠,拜道:“大人!”
国师道:“剑宗,慈悲已死,我需要你帮我去北边杀几个人。”
万年不化的冰霜微微动容,剑宗抬眼,道:“慈悲死了?”
国师颔首,道:“老头留下的剑意分身力量用尽,你可以放心去做。”
剑宗道:“蒙大人栽培,属下今非昔比,即便剑祖在侧,也当拔剑不误。”
国师含笑,递来一封密函,道:“你二人做事最令我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