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光之下,孙洁茹的脸还有些肿胀,那可都是钱进雄辛辛苦苦一巴掌一巴掌打出来,怎么会轻易的消失。
“我坚持不住了……”
孙洁茹一个踉跄倒在土路边的野草地上,背着几十斤的行李,从龙城长途跋涉至今,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肩膀被背包压的酸疼,脚下也已经磨出水泡,孙洁茹几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快走!”钱进雄喘着粗气,一双眸子狠狠地盯着孙洁茹:“你以为老子沦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谁,你还想挨打?”
看着三步并两步而来的钱进雄,孙洁茹拼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挣扎着站起身来。
疲惫,饥饿,干渴,肢体的酸痛,心理的崩溃,无时无刻不侵蚀着孙洁茹的神经。
这些负面情感让她愈加憎恨夏阳,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得这个地步?
孙洁茹自始至终都不认为问题出在她自己的身上。
“该死!真是该死!”孙洁茹腹诽谩骂着:“都该死,全天下的男人都该死,尤其是夏阳!”
“还有那个名叫卢晴雨的贱女人!那个臭表子,只不过是有一丁点儿的幸运,生在了富人家里……”
孙洁茹还在走,不过她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似乎都只是下意识在行走。
“休息一下吧。”钱进雄的体力也接近耗尽的边缘,随意的坐在了地上。
孙洁茹如释重负的瘫倒在地,极度的疲惫与困乏感,使得她在坐下的那一瞬间能立刻睡着。
耳边忽的传来一阵声音,这使得孙洁茹立刻惊醒:“进雄……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什么声音?”
钱进雄刚刚点燃一支烟,靠着香烟的麻醉,使得疲劳困乏感得到一丝的缓解:“什么声音?老子没听到!”
在这个状态下,钱进雄已经死去了所有彬彬有礼的伪装,暴露出最原始的自我。
声音不断传来,孙洁茹顾不得钱进雄的谩骂,身体慢慢地靠近身边唯一的男人,寻求安全感:“会不会是……狼?”
“操!特玛德!若真的有狼,先吃了你这个贱货!”钱进雄将烟掐灭,站起身来,他确实听到了异常的响动,站起身来,却发现了两个明明灭灭的亮光,钱进雄的声调突然兴奋起来:“哈哈!是客车!老子真他娘的是福星高照,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碰到客车!”
“快点起来,把手机拿出来!”钱进雄将手机调到最亮,开始摇晃起来,试图引起客车司机的注意。
两人的举动似乎有了效果,亮点灯光摇摇晃晃的走来,圆形的光圈越来越大,确实是一辆客车。
一辆破败不堪的客车,暗绿色的车漆已经斑驳不堪,两个大灯也是松动摇晃,看样子,似乎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有的老旧车型,
客车刚刚停下,钱进雄与孙洁茹便立刻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像是汽油混合着汗臭,血浆的腥臭味道。
但是他们顾不得那么多,接近崩溃的疲劳感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与判断力,只要能坐上车,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车门打开,昏暗的灯光下,钱进雄只能看到驾驶室坐着一个身着工作服的人形,带着帽子,看不清相貌。
“师父,这车是去哪?”钱进雄迫不及待的走进车厢,只是刚刚进入车厢,那股难闻的气味便更加浓郁,令人作呕。
“红枫山。”司机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发出来的,听起来非常闷。
红枫山?
钱进雄知道那是龙城周边的一处山区,这客车大半夜的去那里干嘛?钱进雄没空考虑那些,红枫山周边是由村落的,总比待在这荒郊野地里强多了。
“两个人多少钱?”钱进雄试探着问道,总不会连这样的客车都拒载自己吧。
司机只是发出两声闷笑,并没有回话。
钱进雄已经累到极点,没空在意这些,心想着下车再给钱也可以,便与孙洁茹走到车厢的最后一排空座处坐下。
绿皮客车恍若没有减震,坐在车后排更加颠簸。
但是钱进雄与孙洁茹已经累到极致,管不得那么许多,这摇摇晃晃的车身如同摇篮一般,两人抱住行李,立刻昏睡下去。
颠簸依旧不断,孙洁茹感到身子有些向后倾斜,一股阴冷刺骨的感觉将她惊醒。
客车在沿着山路而上。
“快醒醒,咱们到哪了?”孙洁茹晃了晃身旁毫无动静的钱进雄,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经过小憩,孙洁茹虽然依旧感到身体酸软,但是精神却好了许多,人也清醒了一些。
此时,鼻间的腥臭味变得更加明显。
孙洁茹感到指尖一片黏腻,顺着昏暗摇曳的灯光看去,只见一片暗红,
是血!
“啊!!!”
孙洁茹立刻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进雄!你怎么了?”
孙洁茹稍稍用力推了推,钱进雄的身体立刻失重倒下,直愣愣的砸在地面上。
“死人了!救命,死人了!”
孙洁茹大声呼喊,可是车厢依旧一片死寂。
“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没反应?”孙洁茹感到浑身血液瞬间汇聚在心口,手脚冰冷。
“嘿嘿……死人……”前排有人缓缓的转过身来,车内灯光虽然暗淡,但孙洁茹还是能看到那人的相貌。
整个人脸塌陷,宛如皮下肌肉被人掏空,只留下一层皮,紧紧地包裹着颅骨,这一张大嘴尤为注目。
“嘿嘿,我不用努力了……富婆,嘿嘿,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