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李静宜这下有了答案,可是荣家的薄情更加叫她齿寒。
母亲被罚,但身为皇室女,只要不造反,惩戒都是很有限的,可就这个,就能叫荣家要了自己的命?甚至连自己腹中的亲孙子都不顾?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到底是荣家太蠢还是荣岚在跟自己说假话?李静宜冷冷的看着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的下场,一脸得色的荣岚,“既然你们这么聪明,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后悔才好,”
真是个傻子,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坚信自己可以伸冤呢,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冤死鬼了,荣岚也不再跟李静宜多说,“那好,咱们就等着吧,不过首先你得能回到京城才成,”
荣岚就不相信了,父亲在江南经营了近二十年,一步步爬到南路水师大都督的位子上,还拦不下李静宜一个弱女子?
“若是我早些知道母亲心善还要留你一命,就得劝她直接在落胎药里再加些料,直接一尸两命了干脆,这样我哥哥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了表姐,只要他们小两口恩恩爱爱,多少嫡子生不出来?”
“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原本两个主子说话,珑意是没有资格插言的,可是荣岚这种无情的言辞简直要将珑意的肺给气炸了,“我家县主何曾亏待过你?”
珑意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一把将荣岚头上的镶珠凤蝶点翠簪给扯了下来,“这簪子还是我家县主送你的呢,这是宫中的贡品,非三品以上的诰命不许戴的!”
“那不就成了,非三品以上不能佩戴,你家县主却送给了我,这不是害我么?难道我还要感谢她?”既然撕破了脸,荣岚也不摆什么淑女风范了,撇撇嘴道。
她从自己这里拿走的违制品恐怕能装满一台嫁妆了,李静宜被荣岚的无耻给气笑了,荣家虽富,却算不上贵,从宫里出来的东西不论价值几何,戴出去却是旁人花多少银子也得不到的体面,李静宜也是看透了荣岚这些小心思,才会将这些东西慷慨相赠,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你真该留在府里了,那样也好劝劝胡氏给我的水里再加些料了,只可惜凡事没有如果,你们棋差一着,就别怪我反手无情了!”
只听“吁”的一声,马车在一座庄园前缓缓停了下来,马应天下马快步走到车前,“县主请下车,”
马应天的这座别院院名闲云,倚崖而建,风景壮美。
以前马家在这里设过听涛会,李静宜眼着胡氏来做过客,知道是个清幽的好地方,“给马大人添麻烦了,”
“臣在京城时见过李侯府,也曾得过侯爷的提点,现在能为县主尽些绵薄之力,也是臣的荣幸,”
马应天看了眼四周,“微臣夫人过一会儿就到了,有她陪着县主,微臣也就放心了,还有,县主想往京城送信儿,微臣已经备好了快马,只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微臣怕消息送到京城,侯府也未必肯信,不知道县主有没有什么信物可以交与微臣一并带去?”
信物?自己的县主金印倒是在身边上,可是交给马应天?李静宜从发间拔下一枝珠钗,“我是只身带着两个丫鬟逃出来的,这枝珠钗是当初太嫔娘娘赐下的,你叫人拿着,我母亲自然会信的,”
虽然对李静宜这件信物有些不满意,但有总比没有强,而且金印这种东西,想来她也不会带在身上的,等收拾了李静宜,他们在去荣府寻就是了,马应天从珑意手里接过珠钗,“县主放心,珠洲离京城虽远,所幸路途平顺,快马半个月也就到了,”
马应天给李静宜几个安排在一处临江的竹楼上,李静宜四下看了,小楼不大,最好的就是居高临下,如果下头有什么人来,坐在窗边就能看到。
未几便有仆妇送来干净的衣裙和食物,李静宜叫珑意仔细检查了,没有发现异样,几人便轮流梳洗更衣。
现在是七月天最是火热不过,荣岚被玲心又推又拖的,身上的汗跟灰尘已经全都乎的她喘不过气来,“我也要洗澡,玲心服侍我更衣,还有,叫大夫过来给我瞧瞧脸上的伤,”
脸上的伤口是荣岚最大的心病了,她发誓,如果因为李静宜她脸上落下了一丁点儿疤痕,她都会剥了李静宜的皮给自己报仇!
“玲心累了,没有人愿意服侍你,”李静宜将桌上的食物推到荣岚跟前,“先吃些东西吧,”
“怎么?怕有毒准备叫我先试呢?”荣岚对李静宜的智商完全鄙视,“你放心,我有在,我哥哥也不会叫人下毒的,”
虽然被亲妈背叛了一次,荣岚对他们的兄妹之情还是抱有信心的。
“我知道这些饭菜里不会有毒,若是我,会下méng_hàn_yào的,起码他们得将你救出来才行,不过么,以玲心的功夫,在昏倒之前给你一刀,还是可以办到的,”李静宜冷笑一声,又将饭菜推了推,“每样你都要吃一些,不然,咱们玲心脾气可不怎么好。”
形势比人强,虽然坚信荣峙会将她救出去,可是荣岚也不愿意再受皮肉之苦,依言拿起筷子,将桌上的饭菜一一试过。
荣峙一踏进马应天别院的书房,看到悠然喝茶的马应天,怒道,“老马,你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少将军想做什么呢,这宣慰使就在路上了,大都督忙着迎接钦差大人,已经半个月没有回珠洲了,您府上这是闹的哪一出儿?”
马应天恨铁不成钢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