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弟妹还有些脾气,”马氏的表现着实出乎李静宜的意料,见人走远了,她笑着打趣马氏道,“这回我可真要好好谢谢弟妹了,只怕过几天,外头就该专弟妹的闲话了。”
马氏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左右我们两府不睦,便是我再乖巧,大伯母这边也不会夸赞我,总不至于叫我眼睁睁的看着县主出来跟那些人置气吧?”
“不过也奇怪了,”马氏心思细密,有些想不明白田家妯娌乍然跑过来到底是什么用意,“这田家两位太太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到底想跟县主说什么呢?”若是李氏想过来叙旧,那神色也不对啊,架子端的比田夫人还足。
李静宜不欲跟马氏和秦氏姐妹解释的太多,淡淡笑道,“不管她,是她们无礼在先,若真有事求我,原不该是这种态度。”
一时琴台那边尘埃落定,不出意外的田畹芬拔得头筹,榜眼探花分别是岳小姐跟范玉琳,锦阳长公主将人叫到跟前仔细看了,又各自赏了,李静宜这边也派人送过去了彩头,大家才四散入席,顾氏招呼着仆妇流水般的上菜,又亲自过来请李静宜过去陪锦阳长公主坐在上首,田氏一众才再次施礼之后,各自入席。
锦阳长公主对今天的赏花会还是挺满意的,没口夸赞田氏铺排的好,她对田超的印象也不错,刚才听各府闺秀抚琴写诗的时候,又听田家大夫人讲了几桩田超儿时的趣事,更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心里对田家的盘算也没有那么厌恶了,毕竟只要家里儿郎好,田家想要的,锦阳长公主也不是给不起。
锦阳长公主一边用膳,一边想着如何能叫女儿对田家人转变印象,可是苦思之下,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正无奈间,就听陪坐在一旁的田大夫人搁箸笑道,“说起来咱们田家跟殿下也颇有渊源,”
她一指不远处席上坐的李太太道,“臣妾的弟妹,也是李家的姑娘呢!”
“噢,本宫竟不知道这个,”锦阳长公主还真是不知道原来田家跟李家还有一重姻亲在,顺着田大夫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真紫色织锦团花纹褙子的夫人起身向自己行礼,忙笑道,“罢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李氏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忙亲手倒了盏酒走到锦阳长公主席前,再次福身道,“妾身祝殿下松柏常青,福寿安泰。”
“殿下,这位就是超儿的母亲,”田夫人适时的在锦阳长公主跟前低语道。
田超的母亲?是李氏女?锦阳长公主总味深长的看了田夫人一眼,不得不佩服她的用心,“好好好,你这杯酒我饮了,来人,赐座。”
李氏也没有想到她这一杯酒,居然就换了位子,忙再次谢过,才矜持的在丫鬟新添的锦杌上坐了下来,向一直垂眸不语的李静宜道,“刚才妾身还跟县主请安呢,可惜县主认不得妾身了。”
原来李氏已经跟女儿见过了?锦阳长公主转头去看李静宜,就见她抬头向李氏道,“李太太客气了,我是头一次见李太太,谈不上认得认不得的,还请太太莫要见怪才是。”
“哎哟,瞧这孩子怎么说的,我是哪个牌名儿上的人啊,怎么敢怪县主无礼?”李氏没想到李静宜会跟她背道歉,她以为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李静宜也有怕收敛,不敢太摆自己瑞和县主的架子,“只求县主不要太跟妾身计较,又叫人将妾身轰走就成了!”
“您是母亲请过来坐的,我怎么会将您轰走呢?不过大夫人说您是李家的姑娘,不知道是哪一房的?之前每年祭祖的时候,我都会回安国侯府的,并没有见过太太,”李静宜浅浅一笑,仿佛没有听见李氏的抱怨;
哪一房的?李氏脸一红,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李氏一族人丁兴旺,传到她们一房跟安国侯嫡支论起来,早就出了五服了,因此祭祖是不会在一个房头里的,可这些众目睽睽之睛,她如何能承认?只得硬着头皮敷衍道,“呃,你年纪小,兴许不记得的了。”
李静宜摇摇头,“这不可能,我虽然常年陪着母亲住在长公主府,但始终都是李家的姑娘,小时候父亲就搬着祖谱给我讲过咱们李家历代的传承,”
她叹了口气,“每年给先辈磕头的时候,父亲常叹侯府这支一向子嗣不旺,”
“太太是哪一房的?回头见了父亲我一定好好问问他,到时候亲自到田府给太太赔礼,”李静宜一脸诚恳道。
京城里的老姓儿们都知道,安国侯李氏一门嫡支不盛旁支兴旺,再看李氏脸上的神色,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一定是不什么哪一小房的闺女了,不然也不会嫁到田家去,一时间其他席上的女眷便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李氏将身后槽槽切切的议论声听了个满耳,很是有些下不来台,怒道,“我们一房自然比不得侯府,但不管我是哪一房的,论起来都是你的姑母,还受不得你的礼了?”
“太太说的是,太太不论是哪一房的,我有没有见过,仔细查查宗谱,总是李家的姑娘,我怎么敢不认你是长辈呢?”李静宜也不生气,起身向李氏福了一福,“还请太太恕罪,”
这是做什么?一个嫁到田家去的旁支姑娘,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教训自己的女儿?还坐受自己女儿的福礼?饶是知道李氏是田超的母亲,锦阳长公主也不乐意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瞪了田氏一眼,“罢了,本宫今天算是认了门亲戚,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