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宜对陈夫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了,她跟王太太已经达成共识了,陈夫人在她们这里走不通,估计该找锦阳长公主想办法了。
锦阳长公主没想到女儿问起陈夫人,颔首道,“也不怪她着急,宫里头未承宠的秀女只剩明惠跟远毅将军家的苏氏了,那个苏氏咱们都见过,生的是极好,可是性子却不怎么样,可是明惠多好个姑娘,敦厚乖巧,怎么就入不了皇上的眼呢?”
“依女儿看,这富贵由命,母亲帮到这里足够了,难不成您还要摁着皇上招幸谁?便是皇上给母亲面子,可心里却怪您多事,或是恶了王才人,岂不是事与愿违?”李静宜知道锦阳长公主的性子,别人一求心就软的,“何况不还有个苏才人嘛?”
苏晚君性子另说,长相却是明显比王明惠要出色,锦阳长公主闹不明白隆武帝的趣向,“你说的是,也不是独留了她一个,”
就听李静宜又道,“说起来伯府的大奶奶过身也没多久,没准儿也有这个缘故在呢,陈夫人也是,这个时候多在府里陪陪两个孩子才是,”
还有谁比没娘的孩子更可怜?
李静宜一说,锦阳长公主才想起来承恩伯府还有个过世没多久的申氏,“我竟将她忘了,看王大公子的年纪,申氏也年轻着呢,可惜了。”
听李静宜一说,锦阳长公主也深有同感,“那天陈夫人过来的时候,我也见着大公子了,也是个可怜的,”她应该说几句宽慰的话了。
且不说王彰要给申氏守孝一年,是不宜外出的,能叫锦阳长公主想不起来他是个丧妇之人,可见这王彰也没有多少戚色了,李静宜想起云驰走之前跟她说的话,申家对女儿的去世颇有微词的事,“这个陈夫人也太无礼了,怎么可以带着未出孝的大公子跑咱们府里来?”
这个么,锦阳长公主脸一沉,回头瞪着一旁的朱姑姑,“是啊,你怎么就叫她们进来了?”也不提醒自己一句?
朱姑姑心里叫苦,这阵子锦阳长公主待她太不如前,她心里清楚这是她时不时帮着李静宜的缘故,若搁以前,锦阳长公主断不会因为这个当众斥责她的。
“是奴婢疏忽了,请殿下治罪,”朱姑姑不好分辨当时自己并不在咸安院,陈夫人的帖子一送进来,锦阳长公主就急急的叫良公公去迎了,至于什么王大公子,也是听到陈夫人说儿子送她过来的,她特意召见的。
“算了,你起来吧,”锦阳长公主不耐烦的摆手叫朱姑姑起来,“本宫又没有说你什么,只是这样的事,你居然不来提醒一句,这大过年的,”多晦气啊。
李静宜从朱姑姑的表情里就看出来,这次的事只怕她是个背亏的,“母亲说的是,朱姑姑怎么说也管着您院子里头的事呢,便是外头将人请了进来,她也不该叫人进母亲的院子!”
李静宜见锦阳长公主面露赧色,继续道,“母亲不必与底下人生气,不如这样吧,朱姑姑是您院子的管事姑姑,若不罚难免坏了规矩,就罚她半个月月钱吧,以儆效尤。”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才想起来,朱姑姑那天并不当值,”李静宜不但不为朱姑姑求情,还要罚她,锦阳长公主原本那些怀疑又没了,反而有些觉得对不住女儿跟朱姑姑,“说起来,最该怪的就是那承恩伯府,好好的不在家里守着孝,到处乱跑什么?也不怕人家忌讳!”
由此承恩伯府的规矩可见一斑了,李静宜从善如流道,“既然母亲这么说了,那就不罚朱姑姑了,不过母亲既将院子交给姑姑了,姑姑自当竭尽全力才是,要知道只有母亲好了,你们才能好。”
李静宜一招以退为进就将自己从锦阳长公主的迁怒中给拉了出来,朱姑姑愈加恭顺,磕头谢过了两位主子,才退了出去安排午膳去了。
“哼,好歹妹妹跟公公也共事十几年了,怎么也有一份香火情吧,没想到公公坑起妹妹来,是一点儿都不手软啊,”朱姑姑一出咸安堂的大门,脸就沉了下来,话音儿里也明显带上了不快。
刚才锦阳长公主质问朱姑姑的时候良公公也在,不过他还真不打算出面替朱姑姑澄清,这些日子他跟朱姑姑暗地里已经翻了脸了,对于这个“背叛”长公主,认李静宜为主的女人,良公公跟她才没有什么香火情呢!
“瞧姑姑说的哪里话,咱们殿下心肠最软不过,便是问你几句也没有什么恶意,姑姑何苦这样揪着不放,在心里怪殿下呢?”
朱姑姑被良公公胡搅蛮缠的话给气笑了,“公公真是好口才,我要是不接几句,只怕到下午,殿下就会知道我这个做奴婢的对殿下心中怀怨了,”
朱姑姑声音明显大了一些,“陈夫人母子明明是公公带进来的,殿下责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声不吱?真以为你不吭声,殿下事后就想起来了么?咱们长公主殿下正当盛年,还没有什么事儿是她记不起来的呢,公公未免太过聪明了一些!”
说罢冷嗤一声,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扶着小丫鬟出了咸安院的门儿,口里该说的却一句也没有漏下,“这里是锦阳长公主府,可不是武家的私宅!”
“呸,首鼠两端的小人,”良公公看着朱姑姑挺直的背影,半晌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交代了门外侍立的小丫鬟几句,也慢悠悠的往自己在后头的歇息之处去了,良公公一大早就奉锦阳长公主之命出城接李静宜去了,奔波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可是这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