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宜看着周嫣的笑容,有些心虚,“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便是招夫,也不会跟云侯有什么干系的。”
周嫣却没有漏过李静宜眼中那一闪即逝的落寞,“你跟他差的不过是个再嫁的名声罢了,若是他不在乎,谁还会再说什么?至于宫中娘娘,叫我看,以后需要仰仗恩义侯跟长公主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她们这样的人家,从来不是将情爱放在第一位的,那未必不能反过来用权势来成就一对有情人。
“既然是说荣家在江南的事,我也挺想听听的,毕竟宫里还有两位胡氏女呢,”周嫣见李静宜紧紧抓着那封信,却不肯拆开来,催促道。
“啊,这,”李静宜有些不敢在周嫣跟前拆信,云驰向她表露心迹的样子又浮现在她面前,说实话,便是曾经的丈夫荣峙,也没有跟她说过那样的话,李静宜不能违心说自己没有感动,尤其是云驰走的越久,越是听不到他的消息,那天的情景反而越频繁的出现在眼前。
她将手里的信放在桌上,用手指细细抚平了,“想来你也猜的出来,云侯这次下江南不只是为千秋节,一旦扳倒荣海,就是个倾天大案……”
这时候周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忍心再逼李静宜,颔首道,“你说的是,等云侯扳倒了荣海,你的事也算是彻底了了,到时候再想旁的也不晚。”
她咯咯一笑,不再催逼李静宜,随口转了话题,“我刚才等你的时候,听长公主殿下说了王通政家的事,吓的我,要是我们沛国公府有这样的规矩,”
天啊,她们周家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多!
见周嫣转了话题,李静宜肩上一松,“可不是么,原本我也没有信实,可是今天一去,只怕这事儿还真不是茜娘妹妹胡说的。”
她将自己帮着兰太太接回秦茜娘的经过跟周嫣讲了,“王家也是大族,这事儿只怕没有这么轻易了的,弄不好两家就要结仇的。”
周嫣点点头,王家这种喜欢以清贵自许的人家,最爱的就是名声了,若是杀女婴的事传出来,经营多年的好名声算是完了,只怕所有王氏子弟的仕途也会受影响的,“将来有的官司打了,不过这与茜娘也未必不是好事,可是王家聪明,茜娘这一胎一定是要保下来的,”
秦茜娘生下的女儿安然长大,那之前什么“洗女”的猜测便不攻自破了。
李静宜喜欢凡事往坏里想,何况当时吕氏婆媳的态度也实在叫人乐观不起来,“万幸我大舅母跟三舅母都一心护着茜娘,咱们且看着吧。”
周嫣又跟李静宜闲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李静宜将她送到院外,转身回来将云驰的信拿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才将信裁开了慢慢看。
云驰的信写的极散,好像是每天想起来了就写了一段儿给自己,将自己去了什么地方,见了哪些人,都仔细的写了下来,李静宜一页页慢慢读着,仿佛跟着他再次去了江南,直到日头西落,她才将信看完了,仔细的装回信封里,怔怔的瞅着屋角耸肩美人瓶里插的迎春出神。
半晌,听到外头玲心说锦阳长公主叫她往咸安院里一起用晚膳,李静宜才收拾情绪,重新梳洗更衣,带着结香跟含笑往咸安院去。
承恩伯府里大公子王彰已经急的团团转了,他将手里的折扇摇的哗哗直响,“这可怎么办?那个田超可是堂堂新科探花,还跟锦阳长公主府沾着亲,”
尤其还是个没成亲的毛头小伙子,王彰再狂,也知道自己跟人家没得比!
陈夫人盯着王彰手里的扇子,一脸烦躁道,“这才几月,把你的扇子给我放下,就你这样沉不住气,还敢肖想瑞和郡主?”
“娘,不是我肖想,我可是为了咱们王家,你想想妹妹,如今不过一个美人,别人呢?又是嫔又是昭仪的,将来就算是生下子嗣,凭什么跟程家争?”程飞琼可是尚书之女。
陈夫人如何不明白这些,只是她有些弄不懂田家的意图,“那个田超是探花郎,相貌前程都是无可挑剔,田家怎么也是翰林之家,便是给余阁老府上当女婿,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到底是图什么呢?”
这也是王彰着急的原因,“所以儿子才急,娘您想想,李静宜那样的,要不是将来会继承两府,谁家愿意叫儿子入赘?田家那种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人家,敢拿出最优秀的子弟,只怕所图的不止是这些了。”
陈夫人被儿子一说,不由想的深了,“安国侯掌着神机营,便是我这个内宅妇人,也知道那是皇上最倚重的人才能领的差使,”当初掌着神机营的可是正牌子国舅云驰,“可是田超是个文探花,安国侯能帮他什么?”
想不明白,王彰也不想了,他唰的一声将手里的扇子合上,在手里重重敲了一下,“田家怎么想咱们管不了,但是已经陆续有人家往锦阳长公主那里寻门路了,咱们不能这么干等着,非常之时,也得有非常之法了。”
“这是什么意思?”陈夫人愣了片刻,看着一脸郑重的王彰,不明白他准备怎么办。
“田家这是在做什么?还不是为田超造势?想弄个田超跟郡主两情相悦的美谈出来,”王彰不以为然的一笑,李静宜又不是那种没出阁的黄花丫头,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申氏真是死的太晚了些,王彰再次后悔自己当初心太软,“咱们不是还没有给申氏做百日祭么?母亲不妨操办起来吧。”
大周京城的风俗,人死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