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宜旧话重提,云驰一下子就蔫儿了,垂头道,“你说的没错,青艾在我府里,跟一般人家的大小姐一样的,有自己的院子,也有丫鬟婆子照顾,我府里没有别的主子,除了我,说白了就是她大了,这些年我也不怎么过问府里的事儿,没想到便将她的心给养大了。”
云驰叹口气,“说起来给她胆子算计你的,还是皇后,前几日皇后身边的青杨往各府送赏赐的时候,往我府里来过一趟,是专门见青艾的,”
见李静宜看过来,云驰解释道,“青杨跟青艾是表姐妹,当初青杨一家子给皇后做了陪嫁,去了六皇子府,之后青艾的娘带着她要跟我母亲走,青杨家里还出来拦过。”
不但自己不伸手帮助娘家,甚至还要拦着别人随行照顾,李静宜现在是深恶了云婉了,“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以后你我好好儿的,就看着那些人的将来吧!”
看着他们?
云驰一笑,他可不是李静宜,他不只要看着他们,还要推着他们,往悬崖方向!
两人闲闲的说着话儿,直到更鼓响起,云驰知道再不能留李静宜了,才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马车上,又骑马远远的缀在后头,一直看李静宜的马车进了长公主府,才转身离去。
李静宜一下马车,一早就等在府门处的玲心就忍不住抱怨,“郡主您便是出府,也跟奴婢说一声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奴婢又不敢瞒着殿下,只能说郡主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刚才殿下还遣人来问呢!”
若是说不舒服啥的,锦阳长公主只怕立时就要往重华院来。
“那个恩义侯也真是,这马上就要宵禁了才送您回来,万一叫人知道了,”玲心恨恨的瞪了欢声跟笑语一眼,“你们两个小蹄子,侯爷叫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怎么可以由着郡主任性?”
欢声跟笑语不敢说她们当不得主子的家啊,只得讪笑道跟在李静宜后头,一句话也不敢回。
“行了,欢声去跟母亲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请她早些歇息吧,”李静宜冲欢声摆摆手,“笑语也一起去吧。”
玲心还准备收拾欢声跟笑语呢,没想到李静宜却叫她们避出去了,“郡主,您不能太惯着她们!”
“我就不怪着你啦?你看看你,这一路上就听你教训我了,”李静宜到底理亏,赔笑道,“我不是惦记着宫里的事儿么,就想亲自问一问他,毕竟那天的事儿我都是猜的,好啦,回去吧,我累了,想洗个澡。”
李静宜这个主子都跟她认错解释了,玲心还能说什么?小声劝道,“奴婢不是想着您到底还没有跟云侯爷成亲呢,老是呆在一起不太好。”
“你呀,你一大姑娘家家的,想的还挺多,我心里有数,这男人啊,”李静宜心情好,也乐意跟玲心多说两句,她由着玲心帮她宽衣,一边道,“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心里真的有你,便不会因为这个看轻了你,那些觉得你轻贱的,你再尊贵,他也能从你身上找到叫他看不起的地方。”
李静宜扶着玲心的手坐进大浴桶里,她已经有好久没有想起过当初在荣家的日子了,当初荣家倒是礼数做足,荣峙更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是那一家子才是真正的道貌岸然,男盗女娼!
不但骗了母亲,也骗了自己,李静宜半靠在浴桶边上,由着玲心手力的手指帮她按着头皮,“就像那个罗广恩,一会儿你去问问他,你脸上的疤丑不丑?”
玲心的登时停住了,李静宜噗嗤一笑,睁眼看了看头顶玲心微僵的脸色,“他啊,一准儿都没有注意到你脸上的疤在哪块儿长着呢!”
见玲心不说话,李静宜又道,“而且他只会心疼你当初受过的罪,绝不会因为这个会觉得你丑而嫌弃你!”
“他怎么想奴婢奴婢不在意,奴婢说过的,要跟着郡主一辈子!”玲心又开始给李静宜按头。
李静宜叹了口气,“我并不是一定要你嫁人,你可是真不喜欢,我绝不会逼你,还有那个罗广恩,你觉得他不行,咱们就不考虑他,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你当初的话当做束缚,有中意的,就嫁,没有就留在我身边。”
李静宜冷眼看着,玲心对罗广恩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只是她自卑容貌被损,又有当初的在她跟前的誓言,这就像两条绳索,牢牢的捆住了玲心的心跟腿。
而李静宜,则希望能帮玲心解开自己的绳索,让她过自己真正想过的日子。
“罗家在罗大伯的时候已经脱藉了,罗广恩更是朝廷有品阶的将军,还管着您的亲卫军,奴婢是哪牌名儿上的人?配不上他的,郡主也别再说了,说多了,好像奴婢想攀附他家一样,”
“这叫什么话?这种话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还能信这个?”李静宜瞪了玲心一眼,示意她不要再按了,“什么良贱之别的,你要真是不答应,也寻个旁的理由诓我,你如今可也是良民了,身上也同样是有品级的,我看啊,你跟罗广恩倒是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了。”
她见玲心只抿着嘴儿不说话,“罗家跟着安国侯府已经五代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也是因为这个,祖父才给罗家脱了藉,还将罗家几兄弟荐到军中,除了希望他们能谋个出身之外,别的用意,相信你也是明白的,”
玲心也是自小在侯府长大的,跟着罗广恩一道儿在山里学艺,李家一直养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玲心再清楚不过了。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