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并不想将当年的恩怨告诉女儿,摇头道,“我收到云侯的飞鸽传书,便直接去求见皇上了,怎么说,你也是皇上的外甥女,荣家害你,难道不是在打皇上的脸?而且传书过来的又是云侯,皇上也没有不相信的,刚好皇后也在,所以便颁了这道旨意,”
就是因为对锦阳长公主没有把握,李远山又不愿意横生枝节,但直接进宫先将皇上的旨意求了来。
其实隆武帝对荣家罚的并不算重,荣家杀的可是宗室出女,皇帝唯一的外甥女,“只是皇上念着旧情,”
李远山摇摇头,“咱们不急,这事慢慢来,血债父亲一定要他们用血来偿!”
虽然李静宜被云驰救了,没有丢了性命,可是只要想想女儿刚刚落胎,就被逼的跳江,李远山就不可能原谅荣家,“荣海说这件事他不知情,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没有荣海撑腰,胡氏一个商贾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那您出京之前,跟母亲打过招呼吗?”原来这件事没有经过锦阳长公主,听了李远山的话,李静宜本能的猜到锦阳长公主跟荣海所谓的“内情”,李远山未必心里不清楚,而这一认知,又叫李静宜难过莫名。
“我是从宫里出来,才往长公主府去的,你母亲,”李远山叹了一声,轻声道,“等你回去了亲自跟她讲,或许她才会相信吧。”
李静宜看到父亲落寞的神情,心中一恸,不再追问,“我以前就听有人说过,荣家是得了母亲的帮扶,又有外公的支持,才能走的今天的,可是刚才您却说皇上念着旧情,难道皇上跟荣家也有关系不成?”
李远山点点头,“八年前荣海是什么官职?浙江水师副都督,而当时的浙江水师都督,就是他一刀给杀的了!”
八年前?宫乱?李静宜讶异的睁大眼,“当时的水师都督是不是曾家的人?”
见李远山点头,李静宜明白了,这位早早就站对了队伍,“荣海怎么跟皇上认识的?”
李远山摇摇头,“咱们这位皇上,胸有丘壑,没有事先的准备,又怎么能在八年前斗倒曾家,坐上那个宝座?”
虽然远在江南的水师对京城那场内乱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但荣海找准时机先下手为强,也算是公开表明了立场,赢得了隆武帝的青睐。
“原来如此,”李静宜这下明白了,这荣海分明,“只是就父亲所说,江南水师对京城局势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荣海所立的功劳这些年皇上也算是给够了补偿了,若是再不知收敛,那点子香火情,早晚有耗尽的时候!”
恩义侯云驰摆明是来挑毛病的,至于是隆武帝的意思,还是云驰自己别有用心,李静宜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次云驰不会无功而返的,她将自己对云驰的种种观察猜测一并跟父亲讲了,“您觉得这次宣慰江南,皇上意欲何为?”
隆武帝对这个小舅子可是恩宠有加,李远山细思云驰平日为人,虽然傲了些,却是个行事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恩义侯像极了他祖父先卫国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