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成为寡妇,然后殉葬?”
“我……”楚灵萱闻言差点没一口气被呛住,末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王爷您……真会说冷笑话。”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那两个小梨窝,很漂亮。
萧亦离眸中似有触动。
二人在树下的一举一动,皆被院外的一个迎风而立的身影瞧得真真切切。
萧玉澈的手攥紧成拳。
站在一旁的奴才见状悄声道:“皇上,您贵为九五之尊,您想要的东西,哪有得不到的?”
“如何得到?”
“待那楚家败落之时,她又怎么可能是辰王妃呢?”太监笑得狡诈。
“……”
……
楚灵萱回到了房内才猛然发觉,刚刚萧亦离不是没醉吗?
那他既然没醉,干嘛那么凄凉地抱着她,还怕她跑了似的。
而且刚刚他抱得那么紧,那完全是胸袭啊。
噫……
楚灵萱眯了眯眼。
萧亦离竟然是这种人,装柔弱欺骗她的同情心和拥抱。
啧啧啧……
楚灵萱被自己心里的这些碎碎念弄得躲在门后笑声不止。
“小姐,你笑什么?”碧儿端着笔墨纸砚进了屋子。
“咳……”楚灵萱连忙正襟危坐:“东西拿来了?”
“嗯。”碧儿狐疑地点了点头:“小姐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画画啦。”楚灵萱拿起墨条就开始研磨,心里细细回忆今日所见那个道士的长相,便拿起笔开始画了起来。
……
半柱香的功夫后。
“大功告成!”
碧儿看了看画,没有吭声。
“怎么样?”楚灵萱连忙问道。
“小姐这画的,可是人?”
“呃,这叫简笔画,只是抓住人物的主要特点就好。”
……
寂静的夜,有人安睡,有人却……
云曦宫内。
萧晚儿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地晃荡,抬着那双好看的眼眸看着这宫廷里的夜空。
自今日最后一次有机会求太后解除婚约之后,她又被禁足了,禁足在这云曦宫里里,哪儿也不能去。
十几年来,她总是这样,那么多的下人尊她为公主,他们很听话,她却一直孤孤单单。
他们都说,她是公主,高贵的公主,是要嫁给王子的公主。
他们给她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她想不想要这些。
她想要什么呢?她一直不知道。
直到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于她而言不太一样的男子,他叫赫连挚,是父皇赐给她的护卫。
初见那年,她八岁,他十四岁。
而今,他陪伴在她的身旁,已经八年之久了。
他忠诚,恪尽职守,本与这些下人无异,可她偏偏就是对他情愫暗生,日久生情。自那日出游去了趟庙里,她就愈加的羡慕那些农户,羡慕那些女子可以嫁与一个男子,夫妻成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阿挚,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她轻轻问。
“属下誓死追随公主。”
“那如果,我想离开呢?”
“公主?”
“我……我说着玩儿的。”
萧晚儿静静地晃荡着秋千,思绪渐渐飘回了那些美好的日子。
仿佛那时没有婚约,没有逼嫁,没有那么多的烦恼,那时觉得,就这样,两个人可以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他们之间,总是隔着那么多宫人的眼睛,隔着那么多的规规矩矩,人多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生怕有人借题发挥,又要打他的板子。
“公主,夜深了,去歇息吧。”小蝶的声音将萧晚儿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小蝶,今夜的夜空很美,我想看看。你先去睡吧。”萧晚儿将小蝶打发去睡。
自己则静静地等,等所有人入睡。
然后跑到那厚厚的院门趴在紧闭的大门上问:“阿挚,你睡了吗?”
“……”门外的男子手握着剑,静静地背对着门,却是一声不吭。
见没有回声,萧晚儿落寞地靠在门背上,抬头看着天空,深蓝的夜,美得竟如碧蓝的湖:“阿挚,我好想离开这里啊。”
“阿挚,你有喜欢我吗?”
“阿挚,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非要跟你打一架,你却只是挨着,从不还手。”萧晚儿嘻嘻笑起来:“我当时还跟父皇说,这么没用的护卫,连我都打不过。”
“……”
“其实我还挺希望,现在有个刺客把我绑架了,那样你就能来救我了。”萧晚儿叹了口气,她之前总是没事往荷花池里跳,洋装不小心跌落,然后等他将自己抱起,后来跳多了,竟然都学会游水了。
还总是没事喊救命有刺客,也都是为了能够见到他。
上一次,是唯一大胆的一次,一丝不挂地喊救命,没想到他还的脸红了。
想到这儿,萧晚儿忍俊不禁。
“阿挚……”
庄 严 厚重的门,死寂无声的门,她的自说自话,连回音都没有。
乱七八糟的话语,门外之人听得真真切切。
那人望着同一片夜空,却是连叹息都不敢。
东陵国的尊贵公主,命定是要嫁给异国的君王的。
他怎么敢高攀,怎么敢奢望?
又怎么敢带她走,去过那居无定所,漂泊无依的生活?
她是公主啊。
能陪着他,守护她,已是生而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