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轩里。
丰盛的午膳摆了一大桌,也都是按着四爷和宛莹的喜好点的。
膳房的人最是看风使舵,见苏培盛和春花连去了两次,就明白了董主子的膳得尽心准备了。
“被绷着了,快些用吧。”四爷瞧着宛莹规规矩矩地坐着,等着自己先下箸的样子。
宛莹心里一喜。她发现自己越是放松,四爷越是喜好。自己越是小心翼翼,四爷肯定不喜欢,因为看腻了。
好!撒娇+放松节奏走起!
但是,真地光靠这两样,那就是蠢了。最关键的还是得看懂他的心思,顺着毛捋,才管用。
“爷,这汤好。热乎乎的,先进一碗,暖暖胃。”宛莹亲自为四爷盛了一碗排骨汤。
四爷一大早陪着十三在那里吹了风,虽然是五月末了,可天还没真地热起来。
又喝了凉酒的,胃里此刻肯定不大舒服。
果然,四爷接了宛莹递过去的汤,一口气喝了。
两人也不再多话,各自举箸用膳,自在。
也没遵循什么“菜不过三”的规矩,也没让奴才进来伺候。
膳毕,两人歪在榻上,宛莹就又被四爷捞上了他的腿。
“宛宛!”四爷搂着宛莹叫了一句。
“嗯?”宛莹应了一句。
“你以后就是爷的宛宛吧。”四爷握着小格格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下的搓揉着。
宛莹瞧着四爷的样子,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可自己身上不爽利,这他是知道的。
然道劝他去别的院去?
啊呸!那是福晋的活儿,俺们就是小妾,小妾若是大度了,那就是自寻死路。
“爷,妾身在学下棋。不知爷能否赐教赐教?”宛莹决定找点别的话题,引开四爷那方面的想象。
“哦?你自己在学?”四爷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妾身略懂一点儿,不如爷给瞧瞧?”宛莹扭头看着四爷,扬起下巴道。
她其实是很会下围棋的,也是祖父自小一手教的。
“拿棋来!”四爷立刻道。
他除了写字,最喜欢的便是下棋。
棋中能见性格,棋中能见智谋。
待奴才将棋盘摆好,两人又让奴才伺候着脱了外裳,这样才好盘腿坐在榻上。
几番落子后,四爷果然发觉小格格的棋力不差。
心里头越发喜欢。因为能陪他下棋的女人,至今还没有。
越下到后面,四爷越发惊喜。
宛莹落子步步有序,甚至于比四爷也不差的。
四爷平日也没人对弈,苏培盛那个奴才终究只是奴才,下棋也要卖好的。
“爷,妾身输了。”宛莹看了看棋盘,主动道。
“爷也只是险胜了你!”四爷目色深沉地看着小格格道。
“困了。”宛莹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竟在四爷面前升了个懒腰。
瞧着她这般自在,四爷一点儿也不觉得忤逆,反而自己心里也跟着松快。
“让丫鬟伺候脱了衣裳,睡吧。爷不陪你午歇了,下午进宫去。”四爷道。
他的事情只要他不主动说,作为妾室都不应该插嘴。
“妾送爷!”宛莹起身,娇柔地道。
四爷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宛莹走到门口,在门口分别的时候,又在她的腰上扶了扶,这才转身走了。
“格格,秋玲一直在侧间候着呢。是格格与苏格格出去后,她就来了。”春花得了绿果的禀报,对宛莹道。
“不见。高嬷嬷已经没了。而且现在外面的风向说是她杀了阿彩。苏格格过来不就这样说了。一个芸香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让她回去吧。安安分分的,便没事。若是还与以前一样,陈嬷嬷可不会容她的。”宛莹道,“真困得很,我要睡觉。”
春花也不敢再多言,连忙和青芽伺候她歇午。
绿果想想,便去见秋玲,传宛莹的回话。
“董格格真是这么说的?”秋玲勾着腰,略有些失望地看着绿果道。
“我们格格就这么说的。我还能骗你不成?”绿果不耐烦地瞪了秋玲一眼道。
“可,可……”秋玲不甘心就此回去,结巴地道。
她本在陈嬷嬷面前承诺去劝动芸香一起投在明月轩门下,高嬷嬷突然横死,直接打乱了她的计划。
“格格说的话,我已经传到了。你快走吧。”绿果道。
“虽然高嬷嬷死了,可是明月轩的嫌疑还不是没洗清吗?董格格若是就此放任,那总还是不清不白的。”秋玲急道。
“好,此言也有几分道理。等格格醒了,我再与她禀报。你还是先回去吧。”春花站在门口道。
“多谢春花姐姐。一定要与董格格说呀。”秋玲连忙道。
待送走了秋玲,春花便对绿果道:“咱们要给格格准备准备出门所要带的东西了。”
“好。刚刚那个秋玲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格格果真不管了吗?”绿果道。
“格格自有她的打算。侧福晋在这府里头多少年了,岂是一个丫头的话能撼动的。若是格格这个时候出头,只怕会惹贝勒爷不喜呢。”春花道,“我刚刚不过是用那话打发了秋玲。”
两人不再多言,便与青芽一起开始为宛莹收拾去圆明园的行装。
宛莹这一觉一直睡过了申时,直到正院那边派人来传话,让她过去正院说话。
“妾身给福晋请安。”宛莹行礼。
只见她一身蓝色的旗装,头上也只梳了两把头,簪着几朵精致的压头花。
“董妹妹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