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梦里,我在一个农家的堂屋里坐着。这堂屋门前有一片平整的水泥地坝子。进门后的左手边,是一个厨房。堂屋与后屋之间,有一个小门,开在厨房门的旁边。我就坐在靠厨房的那面墙的前面。堂屋的桌布上,不知被谁烫了三个大小相同距离相等的烟洞。
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走到我的跟前,非常亲昵的对我笑。
我问他,小朋友,你多大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说:“叔叔,你这么远来,肯定累了,我帮你捏捏肩吧。”
说罢,就主动走到背后,帮我松肩去了。
我问他:“你平时和谁住一起呀?”
“我和我弟弟,还有妹妹一起。”
“你爸爸妈妈呢?没和你们一起住呀?”
小男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着头,眼泪叭哒叭哒的掉了下来,说:“叔叔,我想我爸爸,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我,也没有抱过我,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来,抱抱我。”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心头一酸。孩子对父母的爱很深,要求却很简单。简单到只是一个拥抱,和他一起玩耍。
于是我使人去将他父亲召了来,不一刻,便听到门口有人喊小男孩出去,小男孩一见,欢乐的跳着出去,一下跳进了父亲的怀里。
看着他们在门口的地上玩耍了一阵,父亲把小男孩举过头顶,抛起又接住,一会亲亲他的脸蛋,一会又让他骑着自己的脖子转圈圈。满院的欢声笑语。
玩耍了一阵,父亲要走了,小男孩依依不舍的和父亲挥手告别。流着泪走到了我的身边。我问他:“你的弟弟妹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们两个和妈妈在一起。”
“要不要把你妈妈也请来见见你?让她给你带身衣服来穿上。”
“不要!我不喜欢妈妈!她只喜欢弟弟妹妹,早就不要我了!”
安慰了一阵,他临走时对我说:叔叔,我知道你的耳朵里面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我给你带了一瓶滴耳液,放在你床头吧。
......
梦醒了。这是几年来做梦的情节记得最清晰的一次。直到现在都还可以完整的记得小男孩的样貌和声音,以及当时房子的布局,还有那条被烫了一排三个烟洞的桌布。
床头柜上,赫然放着一瓶氧氟沙星滴耳液!
我清晰的记得,这瓶滴耳液是半个月前,因为耳朵内有轻微耳鸣,从药店买回来。用了几次之后,便放在了药箱里。并且在瓶身上面有我自己记的一天滴几次的字样!
早上七点钟起床,山通和山恒一脸的倦色。看样子昨天晚上睡的不是很好。
“昨天晚上总是梦见一个光屁股小男孩在我旁边跳来跳去,醒了又没人。弄得一晚上没睡好!”山恒说道。
“巧了,我昨天也是梦见一个小男孩没穿衣服一会进来一会出去,闹腾了一晚上。”
说完,我说:“那不是巧,我昨天也梦见了,还给我送了一瓶滴耳液,喏,还在这!”
三人在同一天做了同一个人托的梦,实是罕见。
山通毕竟入道久些,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师叔,莫非是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提前来告解求饶的?”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今天去一探便知了。”
八点,司机准时到达酒店门口。
司机小伙子今年二十刚出头,非常的英俊帅气。一见面就做了自我介绍,小伙名叫刘船,到曾东成的公司上班才第三天。
正准备上车,抬脚的一瞬间,酒店门口那颗巨大的风水轮,旋转的过程中仿佛突然被大力后动了一下,呼啦啦掉了下来。
球一掉,下面的水柱喷起几米高。
这是什么预兆?
我猛然想起临行前师父的告诫”遇船莫乘“,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袖占一课,车毁人亡之象。
于是和刘船说:”小刘,你把车子放在酒店,再去开一间房,今天一天哪也别去,在酒店待一天。你不用担心,我会和曾总说是我让你休息的。“
刘船一脸的不解,说道:”道长,今天一天接送您是我的任务,我要是在这待一天,就等于是失职了,您还是上车,曾总和汪姐都在那儿等着我们呐。“
我说了几次,终究拗不过,他还是坚持,于是我便让山恒喊了一个出租车。
小刘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惹得我们不愿意坐他的车。便满是委屈的开车先行,我们在后面跟随。
我在出租车上打电话给曾总,说了今天刘船不宜开车的事情,曾总说等回来了就让他今天回去休息。
出租车开的较慢,不一会儿,我们的两台车中间就穿插了不少的车辆。小刘一边开车,一边不时从后视镜观察我们的位置。
走到文澜桥的时候,一辆车飞快地从左侧横穿而出,正常行驶的小刘被撞了个结结实实的。
我们在后车也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急忙下车看时。横穿出的车头已是撞的面目全非,小刘的驾驶室被挤扁的完全变了形,车里的气囊全部弹出,人已是血肉模糊。
交警几分钟便赶到了现场。肇事车上前排二人全部身亡,刘船救出时尚有一丝气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停止了心跳。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又让人猝不及防。曾东成也在半个小时后赶到了医院。悲痛之余,又捶胸顿足,后悔没有听我的劝阻,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飞来横祸。
我也很后悔,没有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