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气温逐渐升温,天气要热起来了。但是雷雨也下个不停,早上还晴空万里,下午乌云翻滚起来,好似在叫嚣着雨就要来了。
罗阮刚从医务室出来,她没带伞,怕回去的途中下雨,不由得迈大步伐,但还没走到宿舍,豆颗儿大的雨就落了下来。
她哀号一声,顶着布袋包跑过淅淅沥沥的雨幕,雨越落越大,她只好绕去回廊那儿避避雨。大概是没想到雷雨落得这么快,没带伞的人纷纷也躲进回廊里,平日里冷清的回廊也热闹了起来。
罗阮站在角落,望着屋檐下的雨滴,耳边听着旁人的交谈:“温先生是真要开展户外课程吗?”
“是啊,说是试用课的日子都定了。”旁边的人又道,“听说许院长硬是不同意开展户外课程,但李院长还有林教授众人合力这才说服了许院长。”
另一个人探过来说:“我收到通知了,下个月开始第一节课。不过具体的课程内容还没公布。”
“哎,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其实很多人的心里都存在了这样的疑问,聋哑学校要开展户外课程,这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跨出这一步,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说白了到底是不自信这些聋哑孩子能够融入社会。
罗阮觉得自己这些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但是一想到做决定的人是温耐久,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因为她很想多了解他几分。
雨渐渐下小了,交谈声慢慢减弱,最后回廊上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刚准备走,包里的手机响起欢快的铃声。
“阮阮,”老罗约有些迟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周末回家吗?”
罗阮答道:“不回啊,我前两天打电话跟你说了的,我要考个证,要复习,没时间回去。”她说完又笑了笑,“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老罗默了声,透过窗口看着病房里收拾东西的女人,到底是没说出口。他心疼自个儿的老婆,也心疼女儿工作,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那你下周一定要回来啊。”老罗不擅长说感性的话,只好干巴巴地解释道,“我和你妈买了你爱吃的东西。”
“下周我一定回去!”罗阮连忙保证,“爸,我向你保证!”
老罗嘿嘿一笑,听见闺女这样说,心里又有些安慰。他准备挂了电话,不凑巧地有个护士来查房,看到他们随口搭了句话:“罗叔叔,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老罗还没来得及挂电话,那护士又说:“回去了要阿姨注意点儿啊,别让它又发炎复发了。”
“爸,你们在医院?”罗阮就是护士,对这些声音太熟悉了,顿时急了起来,“是不是妈生病了?”
老罗哪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支支吾吾几句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罗阮又不傻,联系方才老罗迟疑的语气和话,顿时明白过来了:“是妈生病在医院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爸,我马上回去。”
“甭回了,都是小毛病,而且我和你妈正在准备出院的……”
罗阮不听老罗的劝阻,匆匆跑回宿舍,想收拾东西回家。
天色暗了下来,下了一场雨,也不觉得热。她穿过操场,下意识看了一眼温耐久的公寓,那层黑漆漆的一片,证明主人还没回家。
只是一眼,她收回视线匆匆转弯跑远。
“就耳朵发炎了,没什么大问题……”老罗知道这孩子固执,心知劝不下来了,只好说,“你妈说你工作忙,又怕你担心,不让我说。所以我没敢说,住了俩三天就好了,这不马上就要出院了嘛。”
罗阮收拾完东西,出了学校,虽然老罗在电话那边说得并不严重,但父母嘛,总归不想孩子担心才说没事儿,她要回去看看有没有事儿,心里才放心。
只是这片实在是偏远,公交趟次又少,她想坐出租车回去,刚准备伸手拦车,一辆黑色的奥迪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她身边。她盯着车标看了几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她担心罗母,没有往下细想。
车窗慢慢摇下来,车里晕暗的灯落在驾驶座位,照出一张清癯帅气的面容,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好像刚刚应酬回来。
温耐久看着,着急的脸上写着明显的几个“我有急事”,他放低了音问:“这么晚了去哪儿?”顿了顿,“我送你过去吧,晚上不安全。”
罗阮真没想到这个人是温耐久,竟然还说送要她回去,她惊讶地站在原地,直到温耐久被她愣着的反应惹得微微皱眉时,她才抓紧了包连滚带爬地钻进车里:“谢谢温校长……”
不过为了再次惹得温校长皱眉,她选择坐在后座了,因为她觉得温校长应该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
但是她没看到温耐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甚至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副驾驶座。
罗阮报了地址后,黑色的车掉头,驶进黑夜里。
罗阮局促地坐在后面,这还是头一次和温耐久在这么封闭的环境里,她不由得减弱了呼吸声,生怕惊扰了前面的人。
她的眼睛也不知道放哪儿,只好四处打量车里的环境,车头只放着一盒卫生纸,没有任何小玩意儿的装饰品;车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细一闻,好像空气里还混杂着酒味。
她下意识地问:“温、温校长,你喝酒了?”
温耐久一愣,随即解释道:“我没喝酒。”可能刚才在酒店吃饭的时候,被喝酒的旁人沾染上了酒味儿。他透过后视镜,有些好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