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身体突然打了个哆嗦,房间内又不知从哪刮进来一阵风,她双眼紧盯着那具尸体,不敢把视线移开。
缓了好一会儿,感觉没那么害怕了,她再次来到门口,竭尽全力向外面呼喊着,拿手中的石块用力敲打着旁边的铁箱子,这样的动作她已经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铁箱上被敲打过的地方明显向内凹陷,但尽管这样,却依旧无济于事,外面像是被空气污染正在进化的空城一样,没有一点生机,甚至有些安静的吓人。她不清楚那个她救了的女人是否还活着,也不清楚那支救援小队会不会再来这里搜索,此时的她傻傻地盯着旁边倒塌的柜子。以前的她从没有过这般束手无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生活过于安逸,她开始忿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同意去父亲介绍的单位工作,如果不是因为坚持自己的理想,或许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她感觉心里缀着一块巨石,想哭却又留不下一滴眼泪。
秋宁抱着膝盖靠墙坐在门边,借着石块外几缕微弱的光源,她突然发现,房间里侧靠着天棚下有一个风罩,她惊喜地跑到罩子下面,虽然以她的身高完全够不到罩子,但这个发现无疑让她压抑的心突然兴奋起来。她环顾四周,把门口那个已经被敲的有些变形的铁箱子拖到风罩下,小心翼翼的踩在箱子上,算是勉强可以够到风罩边缘。
她翘着脚从缝隙中向里面看,管道虽然不宽,也足够让她的身体钻进去了,里面漆黑一片,有一丝微风从里面吹出来,她确信刚才的风应该是从这条通风管道里吹出来的。虽然发生了多次地震,但外部的罩子还是很坚固。
秋宁从箱子上跳下来,四处寻找着可以拧开螺丝的工具,然而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合适的东西,要么是大小不匹配,要么是硬度不够。她站在屋子中间,扫了眼尸体,忽然想起那串钥匙,于是重新拾起那串被丢在墙角的钥匙环,感觉自己瞬间充满了斗志,尽管她知道这会非常艰难。
她翘脚站在柜子上举着双臂,反复尝试着不同型号的钥匙,最终找到一只可以勉强插进螺丝凹槽的钥匙,尽管能插进去,但要想打开这个已经明显有些生锈的螺丝,显然有点吃力。她用力转着钥匙,高举着的手臂不一会就有点酸麻了,即使她是一名攀岩爱好者,手臂也依旧适应不了长时间的抬举,再加上被困在废墟这段时间的心理压力,和一直没有进食正在举旗“抗争”的胃,更加剧了她手臂上酸疼的感觉。
她用力旋转着钥匙,螺丝仍然纹丝不动,手指头也因为用力太大勒出了红印,她有点气馁的放下已经发麻的手臂。缓了一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用钥匙插进另一边的螺丝孔……
随着“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螺丝一点点旋转,秋宁的眼神中逐渐放出光彩,她慢慢的拧着螺丝,螺丝一点点脱落,她想直接用手继续旋转,但手部的力量远比不上螺丝在凹槽里的摩擦力。尽管手指上被钥匙硌的有些疼痛,尽管手臂悬在空中已经酸疼到不能容忍的地步,她却仍不放弃的继续坚持着,她不知道这一切值不值得,只想努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也许就是她能坚持梦想的原因……
螺丝最终被拧下来,她垂下双臂,如释重负般的把螺丝丢在地上,丝毫没有松懈,她用手指尖推着风罩一角,把那颗没有被拧下来的螺丝当轴,用力的像另一边推,随着金属摩擦墙壁刺耳的声音,罩子被一点点转到另一边,漆黑的通风管道呈现在眼前,她顿时充满斗志,感觉眼前的管道像是通往光明的大门一样耀眼。秋宁环顾了下房间四周,确定没有东西可以唯她所用后,用手挂在管道边缘,钻进漆黑的通道……
她把手机举在前面,借着屏幕上微弱的光亮一点点向里面爬。通道里布满灰尘,狭小的空间让人窒息,她感觉有点难以忍受,泛起的粉尘钻进鼻子中,使她不禁打了个喷嚏,她用毛衣领口堵住口鼻,缓慢的前进着。
刚爬了一会,忽然听到刚才那个房间好像有什么声音,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于是停了下来,借着手机的光亮紧张的向后面看,从这里已经看不太清房间了,只能看清管道口微弱的光亮,通道里封闭的环境,和周围未知的因素,让她内心的恐惧瞬间被放大。秋宁身体打了个哆嗦,慌张的边向后看边快速的往里面爬。
不知道爬了多远,她慢慢停下来,趴在管道里喘息着。身后的管道口几乎看不清了,她不知她爬了多久,只感觉浑身精疲力尽。这一路停停走走,还时不时要按一下手机侧键,以保证手机是开屏的状态。这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竟耗费了她大半的体力,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只有这身骨架在苦苦支撑着。
忽然,前面出现一团黑影,借着手机屏的亮光,一个类似黑色球体的物体离她越来越近,并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等她逐渐能看清那是一只老鼠时,老鼠已近在咫尺,她慌乱着向后躲闪,把身体贴在管道一侧。这只老鼠贴着管道的另一侧,从她身旁经过,狂奔向秋宁来时的路,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和老鼠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快速跳动的心脏,好像就在喉结边缘马上要跳出来似的。她屏住呼吸,用手机一直照着这只老鼠,眼睛不错一刻的盯着它,直到它从视线中消失,才敢继续向深处爬。
笔直的管道右边,出现了一条新路径,秋宁停在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