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眼底忽然闪现出一抹惊慌,她说,“不知道王爷可听说过七百年前的那场开过之战!”镇北王一凛,正色道,“自然记得,先祖浴血奋战,将士们拼上性命,才打下这一片江山!”青之点点头说,“不错,敌军溃败,退守不出,方换来数百年的安宁。但心怀不轨之人在那场大战数月后,请来巫师召唤死去将士的魂魄,并将它们封印与一并青铜剑中,此事王爷可听说过?”
丛邈艰难的摇摇头,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桌上放着的青铜剑,顿时生出一股寒意来。青之道,“这柄剑下,不知枉死了多少人,也正是因为有这股邪恶的力量,近三百年来,边境才会屡屡生乱。王爷是带兵之人,战场上有多恐怖血腥残忍,自然比我更有权力说上一说。”
想到战场上生离死别的一幕幕,丛邈一阵心疼。许多时候,前一刻还和将士们说说笑笑,下一秒就是天人永隔。丛邈道,“所以国师痛恨巫师?”青之道,“或许我这么做有些武断,但想到我国的数万将士因为那些巫师的所为而丧命,我就恨的牙根痒痒!”
“可是国师,这柄剑是如何到,到你手中的?”这个问题,丛邈在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但之前他和青之的那种关系,实在无法问出口。青之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他面前,挽起袖口。丛邈窘迫的微微侧头,还是看到在她的洁白纤细的手臂上,满是一重又一重紫红色的伤疤!
“这是!”丛邈惊呆了,青之告诉他,“为了得到这柄剑,我几乎搭上了性命。好在,此刻这柄剑已经被方暮所征服,可以为圣上所用,我也安心了!”
丛邈皱眉,“只是此剑杀戮怨念太重,方暮真的可以驾驭吗?”青之面带微笑看了看那柄剑,笑道,“这个问题,还是让方暮来回答你吧!”她看向方暮的手,丛邈也顺着的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方暮的手指动了动,桌上的青铜剑就紧跟着动了两下,似乎怕反应慢了,会被主人责罚一般。
“方暮,好小子,这几天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真想立刻就知道!”丛邈忽然兴奋起来,青之却说,“王爷,方暮累了许久,还是让他先休息一下吧,况且他现在也说不出话。”
从正午到傍晚,丛邈抓耳挠腮的在庭院里走来走去,晚饭后青之总算告诉他,可以去见方暮了。丛邈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迫不及待的问,“快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方暮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听到最后丛邈痛快的大笑,“方暮,你太坏了!”方暮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之前进去的那些人就是被他困的发疯,才选择自残的,我这样做,也算为他们小小的出了口气吧。”
“不过,方才圣上已经传来旨意,让你明日上殿觐见,你有何打算?”这才是丛邈真正担心的事情。方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爷不必太过担心。只是我师姐他们还好吗,法明和法清两位师兄找到了吗?”
说来奇怪,法明、法清和兔爷二人一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丛邈派了多少人去找,都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就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方暮见丛邈满是歉意,倒来安慰他,“没关系,我相信两位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丛邈道,“我已经加派人手寻找了,米洲也会帮忙,她很厉害的!”
一番沉默后,丛邈问方暮,“你真的想依国师所言,留在圣上身旁吗?”方暮看着他的眼睛,“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丛邈道,“我已经想过了,或许你可以告诉圣上,不足以堪当大任,收服这把剑也是意外之举!”
“王爷,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若圣上大怒,会连累许多人!”方暮此刻十分平静,他在幻境中的经历已经让他变得无比冷静,无论再发生什么,恐怕都很难在他心底掀起波澜了。
“只是……”丛邈还想劝他,方暮却轻轻的摇摇头说,“该来的总会要来的,我躲不掉。”
次日清晨,天边有一抹绯红出现,方暮就在青之的指点下,沐浴更衣,换上了特意为他准备的华服。青之说,“入殿觐见,是不能带任何兵刃的,你的毒幽就留在此处吧,放心,没有人敢在我的宫室内行窃。至于那柄剑,我会替你带进去的。”
方暮点点头,丝毫不见紧张。青之又道,“在圣上面前,如实说话便是,不要夸大,也不要自谦。必要的视乎,我和镇北王会帮你解围,你千万不要害怕!”
这时候魏总管已经来催促第三遍了,青之上下打量了一遍神采奕奕的方暮,满意的道,“可以了,如此一来,圣上会喜欢的。方暮,咱们走吧!”
再次行走在长街上,方暮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遇到的宫人们都停下来向他们行礼,态度既恭敬又好奇。宫中殿宇重重,都以圣上议政所用的烟波志远殿为中心,层层扩散。
来到烟波志远殿门前时,青之示意方暮在外等候,自己则先进入殿中。不多时,就有宫人高声道,“传方暮觐见!”这声音被十二个音色完全相同的宫人层层传出,乍听起来,就像是因为殿宇空旷而形成的回音一般。
方暮依照青之所言,低头拱手而入,走了许久后,才看到不远处有九重台阶,台阶之上站立着一位身着头戴王冠身着黑袍之人,方暮连忙跪倒,高声道,“恭请圣安!”
一个陈厚的声音道,“爱卿请起,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