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变成一位女子,又被人叫着一同进了月宸宫,方暮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没有一处不别扭的。先这走路的姿势,宫中的女子为求美观,走路时必得微微低头,露出白皙如羊脂玉一般的脖颈,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步子要而碎,这种走法走起来,才像美人儿一样好看。
只是平日里方暮大刀阔斧惯了,忽然换了走路的方式,实在别扭。好几次都差点儿后脚尖踩到前脚跟,摔了跟头。和他同行的宫女看她连路都走不好,疑惑的,“喜枝,莫不是今晚吃醉了酒,怎么走的这么不稳当,一会儿到了娘娘面前可千万稳着些。”
“是,是!”方暮连忙答应,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了。若不是趁着夜色,只怕要被人看出破绽来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方暮就到的月宸宫的门口,里面的歌舞声越发热闹了。前头的几个宫女已经走了进去,方暮愣了一愣,心中忐忑不安,终究还是提着一口气,跟着她们走了进去。
月宸宫的正殿中,舞姬们各个活色生香,跳的如九仙女一般,丛裕却一眼都不看她们,带着几分痴情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黎晴雪面上,始终不肯挪开。
方暮手中捧着一碟新鲜的挂着水珠的葡萄,他走到丛裕身旁,雪卉伸手端起那碟葡萄,径直放在了黎晴雪面前。纤纤玉手伸过来,掐下一颗葡萄,仔细的剥掉皮,然后塞进丛裕口中,顿时惹得丛裕眉开眼笑道,“甜,这葡萄真甜!贵妃,你也吃一颗。”
“那陛下,是这葡萄甜呢,还是臣妾甜?”黎晴雪依偎在丛裕怀中,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宽大的衣袖褪到了肘部,露出雪白的臂来。
丛裕轻轻的捏着她的脸颊道,“呦,堂堂贵妃竟然吃一颗葡萄的醋,实在该打!”着,丛裕真的在黎晴雪的臀部拍了一下,两人竟是扭在了一处,全然不顾还有那么多宫人在场。
方暮看道此情此景,不由得暗暗皱眉。沉迷女色,是所有君王都会历经的考验。只是,丛裕登基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黎晴雪虽然姿容姣好,也并不是绝色的,怎么就把他迷惑住了呢?
这时候,一旁的宫女悄悄拉了拉方暮,“娘娘要一壶冰凉的梅子酒,你快去取来送上!”
方暮一惊,连忙答应着出去,只是这梅子酒要去什么地方取,他却不知道了。正在焦急间,忽然看到马公公在庭院当中转悠,方暮连忙走了过去,叫了声“马公公”。
此刻他是宫女模样,连声音都是变聊,马公公自然不认得他,所以只是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了。
“马公公,是我,是我啊!”方暮急着想要表明身份,岂料马公公上下打量她几眼道,“你谁啊你,本公公今日心情不爽,你别在我面前转又来转悠去,像只没头苍蝇似的,烦!”
马公公用手一推方暮,就要走,方暮急的一把拉住他道,“公公,是我,是我!”马公公仿佛被烫到了一般,一边叫着一边甩开方暮的手,不满的道,“嘿,你谁呀你,竟然敢和本公公拉拉扯扯?大胆!”
“是我,我是方暮!”见马公公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方暮赶紧亮出了身份。马公公被他气的笑了出来,“你个丫头片子,竟然敢冒充方将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哦,我想起来了,你叫喜枝,就是德贵妃宫里的,还什么方将军,我呸!”
“马公公,真的是我!”方暮第一次体会到不能做自己的不方便之处。他越是急着想证明自己是方暮,马公公就越不耐烦,“我你有完没完了,本公公没功夫和你开玩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时候,方暮知道,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他凑近马公公,低声而快速的,“公公你对着陛下和我的时候都自称奴才,只有对着镇北王的时候会自称奴家!”
“你?”马公公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半动弹不得。知道这件事的的确没有几个人,而其中也不包括面前的这个宫女。他重新把方暮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还是不能相信他就是方暮。于是方暮又对他道,“我用了幻术,幻化成了喜枝的样子,目的就是想进去看看陛下到底如何了。可是方才刚进去不久,就被人指使出来取梅子酒。我怎知梅子酒放在哪儿,只能来求公公您帮忙了。”
这时候,马公公才开始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宫女喜枝,而是用了幻术的方暮。他不动声色的将不远处的一个宫女叫过来,对她道,“去,取壶冰凉的梅子酒来!”
那宫女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转身去取了。马公公这才拉着方暮看了又看,惊奇道,“呦,将军您要不呀,奴才我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啧啧啧,这头发,这声音,这身段,活脱就是喜枝了!”
方暮苦笑道,“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了这个下策!”马公公道,“这个办法好啊,只是,将军你一会儿进去后,千万别多嘴,那个德贵妃的脾气古怪的很,今已经有三四个宫女被打了板子,都是因为一些事。”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提点!”
这时候,那个宫女已经取了就来,交给了马公公。马公公对方暮,“将军快去吧,若德贵妃等的急了,又要发作一场。”
方暮再次踏入殿中的时候,歌舞已经停了下来。舞姬们坐在角落里休息,丛裕似乎喝了不少酒,对着黎晴雪不住的傻笑。黎晴雪却故作矜持娇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