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声称自己家中遭人陷害,才会有此一劫,被流放到夷希。飞云大师虽然德高望重,但却心思单纯,当下便信了他的话。那人在紫霄阁中住了数月,一日,忽然接到一封家信,上面写老母重病,想要见他最后一面。那人痛哭流涕,以他那样的身份,是无法回去看望母亲的。
飞云大师感其孝心,使了银钱帮他想办法回去看望母亲。临别之日,两人情意绵绵难舍难分,互诉衷肠许久,那人次不舍的离去。可就在他走后半月,飞云大师才知道,自己腹中已经有了个生命。
“当时我害怕极了,又没有人可以商量,这时候才想起,只顾着和那个负心汉风花雪月,除了他的姓名,连家住何处都不知道。茫茫人海,想要寻到他是何其的不易。于是,我决定等他回来。”
飞云大师等了一日又一日,吃不下睡不好,人也足足瘦了两三圈。可是,两个月之后,那人还是音信全无,而她的腹已经微微隆起,恐怕再也满不下去了。
“我恨急了他,连带着也恨上了这个孩子。于是我想方设法的要杀了腹中的孩子,却因为会危及性命,只能罢休。情急之下,我只能对外声称要闭关,独子一人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那三三夜的痛苦哀嚎,让飞云大师每每想起的时候,都感到恐惧。黎晴雪紧紧握着师父的手,想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暖,飞云大师感激的冲她点点头,接着道,“这个孩子一出生,我就让稳婆将她抱走。或是送人,或是扔进河中溺死,总而言之,我不愿再看她一眼。本以为,这件事会到此结束,可是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思念那个孩子了。”
夜深人静之时,听着外面那些弟子们笑笑的声音,飞云大师总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觉的那个孩子就在身边,并没有离开。她甚至无数次的想象,那个孩子送人之后,她的父母会将她送到紫霄阁来。所以当她见到那些和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弟子们时,眼中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
“再后来,这种思念就变成了一种折磨。我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要如此去害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婴儿。我完全可以将她当作一个弃婴收入门下,这样,我们母女还可以想见。但是,为了对那个饶恨意,我做了一件大错事!”
“师父!”司马露扬起脸,“难道,陛下找到了您的女儿?”飞云大师痛苦的点点头,“不错,这件事,我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她,她叫莲生,就在宫中,在陛下身边伺候!”
“什么!”黎晴雪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怎么是她,竟然是她!师父,这!陛下临走前的那几句话,是,是这个意思!”
“是啊,陛下的意思是,若我不把露儿交出去,他就会将我的莲生,送去镇南王的府中,做侍妾!”飞云大师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要给比自己大了那么多的老男人做妾,就痛的如刀割一般。
“怎么能这样!”怀星愤然起身,“方师兄,你快想想法子啊,绝不能让莲生姑娘去给镇南王做妾!”方暮皱眉道,“我如何不知道,这件事不能做,可是,若想保住莲生,师姐她,她就!”
绿火本就憋着一团火气,此刻更是一拍桌子道,“奶奶的,给他几分颜面,就要开染坊了!不出宫又如何,我这就带露儿去无尽幻境躲起来,看他哪儿去找人!露儿,咱们走!”
他伸手去拉司马露,没想到司马露的手却躲开了,“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走,师父,师姐,绿火,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绿火急道,“有什么好想的,这件事绝对不能答应,我不同意!”
司马露冲他笑笑,失魂落魄回了自己的房间。绿火几次想要拦住他,都被方暮的眼神制止了。司马露回到房间,把门锁住,不一会儿的功夫,连烛火也熄灭了。
“露儿她……”飞云大师担心的道,“这孩子从一帆风顺,没想到却遇上这样的事情,着实为难她了。不过,我是万万不会用她的永生永世去换莲生的。方暮,为师有一事相求!”
“师父,我明白的,莲生姑娘不能嫁给镇南王,我这就去想办法!”方暮起身出了古华轩,去找丛邈。一来,他想让丛邈想想办法,而来,他也想知道,丛邈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没想到皇兄竟然知道了此事,本王,唉!”丛邈头痛不已的对方暮道,“幸好那马车停在宫外,人也没有离开。若是出宫之后被拦下来,恐怕!”
“王爷,让你为难了!”方暮,“我也是万万没有料到那个覃秋竟然如川大妄为,唆使陛下如此行事,险些连累王爷!”丛邈摆摆手,“现在你预备如何,如果有本王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飞云大师出手相助汪蕴宁,丛邈感激不已。况且此事并不影响他将汪蕴宁送出宫去。方暮道,“方才陛下离开时,道要给镇南王从宫女中选几个侍妾,想必的就是莲生了。师父十分担心,王爷,你可有什么法子?”
丛邈低头沉默不语,想了许久才,“若是本王要了莲生姑娘来,皇兄未必不肯。只是,有了镇北王侍妾的名头,莲生姑娘就无法再嫁其他人,不知飞云大师可愿意?”
“王爷,若王爷真的愿意如此,那就是莲生姑娘的福分了!”方暮大喜,相比起嫁给镇南王,到丛邈府中去,自然是更好的选择。况且,方暮心知,丛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