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退了之后,柳耆卿手一松,躲在他身后的三个女子慌忙下楼。
柳易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大喘。
解三秋握着长剑守在门外,怔怔出神。
他破镜了,滞留好几年的相生境竟然在刚才的大战中势如破竹地冲过去了。
解三秋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柳易抬头道:“解三秋,多谢了。”
解三秋回神后笑道:“咱们什么交情嘛!”
柳易点头,满脸带笑。
在一楼的曹都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哈哈大侠道:“我曹都要保护的人,那就绝对死不了。”
柳易抬头问道:“你哪位?”
曹都郁结在胸中的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柳易接着问道:“百里姑娘和迟家主还好吧?”
迟重锋在门外笑道:“还好。”
柳易长叹一声,这一劫也算躲过了。
烟花巷尽头,王音换了一身秀才打扮,楼,不知是在望外孙女活得好不好,还是在往柳易死了没。
王音确定什么也望不见,背着手,转身消失在了人潮中。
曹都笑问道:“那些黑衣人是谁,你跟他们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柳易淡淡道:“罗网。”
曹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了句“我操。”
柳易笑问道:“后悔了?”
曹都哈哈大笑,满不在乎道:“后悔个卵。”
曹都说完之后毫不留情面地问道:“我看你也是屁民,怎么惹了那些人了?”
柳易站起身,摇头道:“我也想知道。”
柳易随后释然,轻笑道:“债多不压身,习惯了。”
曹都摊手,无奈道:“我他妈该说什么好,我的家财万贯,我的娇妻美妾,以后都没有了。”
满屋子内,众人面色古怪。
曹都自我安慰道:“算了,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罗网要收拾我这么个家伙简单得一逼,那就只能让他简单不起来。”
柳易点头道:“有道理,比如祸乱天下什么的,想想就刺激。”
曹都笑骂道:“祸你妹。”
曹都说完之后轻笑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今晚都去我那里吃饭。”
曹都身后的拳法宗师轻声嘀咕道:“你们是一致对外好不好,这只能算共同御敌,怎么就成了不打不相识了?”
曹都朝身后摆手,意思是郭师傅,您闭嘴吧!
……
……
三月二十三,苌楚宫山下小镇。
住在谢歪脚客栈处的付南甲今早起了一个大早,穿戴整齐后还去谢歪脚的面摊上吃了碗刀削面。
曾经跛脚的谢歪脚现在走路比正常人还要正常,不但不歪了,反而走出了一身正气。
谢歪脚的父母经常给他四处张罗婚事,但都被谢歪脚一一回绝了。
付南甲吃完刀削面后吩咐道:“我去山上杀个人,你也别走远,以后就跟我会汝阳城吧!”
谢歪脚轻轻点头。
付南甲步行上山,步子很慢,到了大中午才走到山门处。
付南甲仰望苌楚宫的木制山门,面无表情。
付南甲跨过山门之后一路向前,朗声笑道:“刘璃,别他娘的躲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得瑟,有本事就比剑去。”
刘璃从山顶一跃而起,一步跨到付南甲跟前。
付南甲望向刘璃身后的披风,满脸嫌弃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别拿那身行头唬人。”
刘璃不做纠缠,朗声问道:“你想去哪里打?”
付南甲指向南边的障林,笑道:“那边就很好,赢也好,输也好,反正没人知道,还不会殃及池鱼。”
两人皆是一步跨向南方,随后落在障林之中,踩着树尖上。
相隔二十丈的两人表情几乎一致,皆是神采奕奕。
付南甲笑道:“忠君之事,为君分忧,得罪了。”
刘璃同样满脸带笑,“走狗就是走狗,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证明自己不是走狗?”
付南甲率先出剑,长剑横推向前。
刘璃并没有硬碰付南甲的第一招,而是选择拔地而起,堪堪避过。
付南甲轻声笑道:“你还是这样,读了几本书,就有了谦谦君子之风,好似天下人你都不喜欢得罪。”
付南甲说话间,身影并没有停下,而是蓄势横扫,剑气五百丈。
剑气掠过之处,方圆千里,化作枯木。
刘璃在空中闲庭信步,无论付南甲挥出多少剑气,纷乱的剑气依然近不了他的身躯。
付南甲暴喝一声道:“再不出剑你就没机会了。”
刘璃轻笑道:“剑嘛,出不出都无所谓。”
付南甲看向这个疯子,冷声道:“则几年来你们苌楚宫和凉王关系莫逆,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刘璃哈哈大笑,“有些事情,我刘璃藏不住,也不准备随时藏着掖着,所以绵柳剑招摇过市了,那又如何?”
付南甲轻轻摇头道:“疯子。”
刘璃轻笑,“世间很多人听风就是雨,凉王将绵柳剑送来了苌楚宫,解三秋一直佩戴着绵柳剑,哪门子的道理就可以胡诌我苌楚宫投靠凉王了?”
刘璃说罢之后开始拔剑,他的配件名叫扶南剑,谐音付南甲。
刘璃与付南甲曾经是师兄弟,现在是仇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被逐出师门的弟子混出了大出息了,再次来到曾经的宗门后,总想将它揉碎。
刘璃苦劝道:“扶南剑,当时你就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