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嫔的兄长名叫保烈,其妻是乌拉尔氏。
原来他们此番入京,一是听闻敏嫔怀了龙胎前来看望,二也是为了述职。
毕竟准格尔天高皇帝远,又是来降的部落,准格尔汗王派自己的长子前来京城述职,为的是体现一番诚意。
不管怎么说,敏嫔都很欢喜。
她自从入京就没打算过还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如今能见着怎么都是好事,便命人准备起来。
能有什么好准备的呢?
钟粹宫一切都簇新着,到时候只等她兄嫂入宫看望的时候,提前几日备好点心吃食什么的便是。
半个月后,保烈和乌拉尔氏入京。
两人都是头一次进京,看到京城的繁华景象,不禁叫人失语。
他们以为草原的天是最蓝的,草原是最广阔的,却不想天外有天,原来京城的气象如此繁华。
这不禁叫人沮丧。
等到入宫,看到紫禁城的威仪赫赫,保烈那颗倨傲的心彻底低头。
“别这样,开心点。”
乌拉尔氏小声劝他,“你这样,旁人会以为你不愿意进宫,要是皇上知道怎么办?”
“我不是不愿意进宫。”
保烈是个健壮的草原汉子,黑黢黢的,个头并不高,却给人敦实之感,“我只是想着,咱们在草原上有了些兵卒和粮草,就妄想着扩张。却不知道京城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这么富庶,这么繁华……我们怎么打得下来呢?真是痴心妄想。”
乌拉尔氏连忙捂了他的嘴,怕他的话叫人听见。
“世子,世子夫人。”
早有钟粹宫的宫人等着迎接他二人,见来人衣着华丽,保烈和乌拉尔氏都有些拿不准身份,只愣愣的。
领头的宫女上前福身,“我们是钟粹宫的宫人,奉敏嫔娘娘的命在这里等候二位,请二位随奴婢来。”
“原来是伺候敏敏的人。”
保烈看了看她们的衣着,连宫女都穿得这样华丽,可见敏嫔在宫里的日子确实过得不错。
他说着便要跟宫女走,乌拉尔氏拦了一下,“等一下,我们今日入宫,是否要先去拜见一下皇后娘娘呢?”
宫女笑道:“不必,皇后娘娘早就吩咐了,说敏嫔娘娘许久没见到家人,怕是等不及,所以让二位先去钟粹宫。一会儿皇后娘娘会派人送赏赐来给二位,二位请吧。”
听见这话,乌拉尔氏才放心跟着她们走。
到了钟粹宫,连先前一直大大咧咧的保烈都拘束了起来,他发现钟粹宫的宫人除了穿着富丽的宫女之外,便是太监。
敏嫔等候多时,见着他二人进来,登时泪流满面。
保烈看到敏嫔倚在门边,腹部高廷,她的衣着打扮比起那些宫女来更不知华丽多少,面容也丰腴许多,看起来有股京城贵妇的贵气。
兄妹二人相见,保烈登时上前,很想按照草原的习惯抱一抱敏嫔,又怕碰着她的肚子,整个人手足无措。
幸好他没抱上去。
边上的宫女们看了都担心,这礼节在京城是行不通的,“世子,世子夫人,外头冷,大家进去里面说话吧。”
“对,哥哥嫂嫂,快进去说话吧!”
钟粹宫里的一切美轮美奂,叫人赏心悦目,保烈十分欢喜,“妹妹,你这里住的真好,比咱们草原上好多了……这屋里怎么这么香,还这么暖?”
敏嫔被宫女搀扶着坐下,指了指墙角的炭盆,保烈这才发现香气是里头传出来的。
这炭不仅不熏人,还带着香气,实在难得。
敏嫔请他二人在榻上坐了,又把宫女都支出去大家说家常话,宫女们出去了,他夫妇二人这才自在一些。
“哥哥嫂嫂,家里好吗?父母都好吗?”
“都很好,你别惦记着,家里都惦记你呢。”
保烈叹了一口气,“原本今年怕是没粮食过冬了,爹他不敢管朝廷要,只试了试给附近地方州府的官员写了信。听说是皇上念着你怀了身孕,特让边上的几个州府拨粮食给咱们,今冬是能过好了。”
敏嫔听见这话便放心了,“皇上一片仁君之心,就算不是为我,他也会照顾他的子民的。”
保烈听她口气很是维护皇上,不禁有些惊讶。
乌拉尔氏却笑着抿了唇,“看来皇上待妹妹很好,妹妹也很喜欢皇上,所以才为皇上说话。你兄长昨日拜见了皇上,也说皇上很客气,说皇上年轻又英俊,配得上你的容貌。”
敏嫔面上一红,忙朝殿外看了看,幸好无人听见这话。
乌拉尔氏道:“你放心,我见着无人,私底下才这样说的。要是有人的时候,我比你还小心地捂着你哥哥的嘴呢。”
敏嫔听了忍俊不禁。
保烈瞧着桌上的茶水点心,样样都是好的,再瞧敏嫔这殿中的一切,都比她未嫁的时候好。
当初敏嫔被送到京城,实际上就和和亲似的,他心里十分不愿意,担心妹妹受委屈。
如今他心里的石头才松下来。
他又看向敏嫔的肚子,“妹妹,你此刻怀上龙胎实在是好,你不知道爹娘有多高兴。他们说你只要为皇上生了一个儿子,将来就不怕在京城没有根基了,你的儿子就能做你的靠山。”
“未必是个儿子。”
敏嫔忙把宫里的情况说给她的兄嫂听,使他们放心,“……皇后娘娘是个再宽和不过的主母,她跟咱们娘不一样。娘待那些妾妃是很凶的,皇后娘娘不会,她拿我们当亲姐妹似的。真的!”
“还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