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最近很奇怪,相当奇怪。
自那晚回来后再也没有出过倚绿榭,还特地嘱咐了近两日不见客亦不许人在跟前伺候。烟儿霞儿、多福多禄、贵太妃纯太妃等等都觉得奇怪,而且问题是她连小六小七都不见。可御园她最大,说不见就不见,说不许就不许,众人也没有办法。
那天她出宫后回来的隔天季玉深亦是告假,赵师傅、李千越也开始好奇了,再一合计合计突然发现指不定是季玉深与苏幼仪两人闹了矛盾,心情都不大好所以才如此。
整个御园都是这么猜测的,霞儿担心苏幼仪心中郁结憋出病来,在一次送膳食后徘徊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才贴在门上冲着里边儿的苏幼仪说道:“娘娘,季先生对您那么好,男女间小打小闹也挺正常的,要不您原谅他?还是出来跟咱几个说说?可别憋在心里啊!”
苏幼仪开了门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说什么?”
对啊,这说的什么玩意儿?
“娘娘,您看您都瘦了,黑眼圈都出来了!您不用憋着奴婢们都知道了!”说着她哭丧了一张脸。
“知道什么?”她一脸不解
“您跟季先生闹矛盾了呀!”她一脸正色,“这是全御园都知道的事儿。”
苏幼仪:“……”
???我怎么不知道?
也是这个时候苏幼仪才听说了外边儿的传言,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一些怪异,干脆就随其他人去传,免得又怀疑些什么,毕竟季玉深是个外男住在太后寝殿说出去是不大好听。
谁知道后面越传越离谱,连小六小七都给惊动了,听说是母后亲自证实了,接下去忙都堵在门口给她劝了半个时辰。还据说小千越那个从来都是怵季玉深的回去后居然不顾安儿的阻拦大着胆儿去拍打对面的门,意图劝说季玉深,当然后者自然不在季府。
苏幼仪早就让淑芽送了信去说明情况,赵大虎看着那可爱的孩子只得硬着头皮撒谎说季玉深不愿意见他,把小千越给愁的。
苏幼仪哭笑不得,最后以太后的权利施压命令他们不许再劝,这事儿才算了了,等季玉深醒来后还要陪着苏幼仪演一场大剧。
当然,这是后话。
林太医走后,苏幼仪一直守着季玉深,本是很晚才睡的然而天蒙蒙亮就醒了。确定季玉深状态良好她才松了口气,虽然眼皮还在打滚但她却不敢再睡下去生怕烟儿霞儿突然来伺候,所以只是坐在床边盯着季玉深时而看看书弄弄药,等烟儿霞儿来的时候她早已清醒一大半。
“娘娘?可醒了吗?”
听到烟儿的声音在外边儿轻唤,她顿了顿立刻警惕起来:“醒了。”
“那奴婢们进来伺候?”
苏幼仪想了想道:“进来吧。”
等烟儿霞儿进去后才愣住了,苏幼仪起身后一向会把隔门的珠玉帘子撩开,可本次却是掩得好好的,而她则是端正坐在床边儿,巴掌大的鹅蛋脸被珠玉帘子挡在后边儿看得不大真切。
可苏幼仪却是看见她们端着盥具推开门正要走进寝内她连忙开口:“东西放在那,不用进来,这两日都这样哀家自己动手就是,膳食也是一样。”
烟儿霞儿一听这略微冷漠的声音不禁止了脚步,有些许错愕。后知后觉烟儿才说道:“娘娘,这不合规矩吧?”
“你们都知道哀家不是这种死守的人。最近哀家心情不佳不想看到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苏幼仪知她们心下疑惑软了声再解释一遍,说得头头是道。
烟儿与霞儿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的蹲了身应道:“是。”
随后她们便麻利的放好盥具正要转身又听苏幼仪说道:“这两日哀家不见客,也不许人来打扰到哀家可明白了?”
怎么这么奇怪?烟儿与霞儿实在不解,心情不佳不应该更要人陪了吗?
紧接着又听她道:“小六小七也是,贵太妃也是,除了淑芽与林太医来,明白了?”
“……是。”她们俩犹犹豫豫的,毕竟是太后的旨意哪怕再不解也总不能窥探主子的**。
霞儿低头轻声道:“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苏幼仪也担心自己又忘了什么赶忙想了再想说了:“季先生这两日不去学堂,今儿个让多禄去跟赵师傅说,季先生告假几日。”
烟儿与霞儿再次面面相窥又不敢妄言:“是。”
等出了寝殿霞儿才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苏幼仪从昨晚回来整个人都不大对劲起来。
烟儿撞了撞霞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烟儿,你不觉得奇怪吗?娘娘这昨儿直至今日都不大对劲。”霞儿皱着眉头提出自己的疑惑。
烟儿叹了口气:“哪会是不知道呢?明显就跟从前不一样。不过主子的事儿我们不得议论不得深究,你也就别想了。”
“这不是担心娘娘心里乱琢磨些什么,怕这对心绪不好不是?”
“罢了,别乱猜了,如此一会儿娘娘说我们大不敬可不好。”
霞儿瑶瑶头道:“一会儿你去跟多禄说说叫他带话过去学堂,可别忘了。”
烟儿一掌拍在脑门上:“是了!我竟差点给忘了,过一会儿我亲自去跟多禄说说。好在你记得,否则我真是忘回娆娆家了。”
二人说说笑笑。
……
辰时刚过,淑芽就像应了苏幼仪的话还当真是来了。
霞儿依言将她给请了进去,待她退出去后,淑芽才上前看了看季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