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深的宅院儿里,赵大虎正围着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某人打转,见他那一副悠然自得才终于不得不开口。
“季兄弟,你能不能听我一次?”
“不能。”他闭着眼假寐,说的话却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慵懒马虎。
赵大虎气得挠头:“我当日要不这么说,你小侄子能走吗?你圆个谎能咋得了!”
季玉深睁开了眼,一双锋利的眼光杀得赵大虎片甲不留,心中一怵不敢说话了。只听他说:“是我让你撒谎了还是我让你帮我撒谎了?”
那我是为了谁???
赵大虎气得想一口老血喷出来,那不是太后娘娘这般吩咐他至于说谎吗?但到底不是季玉深的主意他啥都不能怼回去。
见他一脸跳脚、欲哭无泪的模样,季玉深用瞄白痴的眼光看着他,“我只说了我不会主动见他,也不是说不见他。我不过去,你就不会说是我让他过来的?你可别告诉我我不在的这几日李千越连退而求其次都不屑了?”
这样一说好像很有道理啊!
赵大虎一懵却复以不爽利的眼色看他:“大侄儿好歹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对他这样刻薄?我还巴不得有这样乖的儿子咧。”
“要不我送给你?”季玉深危险的瞪了一眼他。
赵大虎立马不敢接话,摸了摸鼻尖道:“要是给我当贤婿也不是不可以。”
“你还想不想让我见他了?”他狠狠刮了赵大虎,但是心下还是突然思量李千越好像是长大了许多,亲事可以先先考虑起来了。
不过片刻,李千越就立在季玉深的书房中了,他偷偷瞥一眼后者,意外的发现季玉深居然消瘦了许多,想再看几眼却好像因为近一月的不见而变得越发陌生,因此时而抬头见他正在写字,时而又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久久才听季玉深说话来:“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
李千越小脸一红,闷闷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哦。”
“听说你找我?何事。”
这么一问,小千越恍惚了一阵,距离上次来找他已经过了许久了他都快忘了是因何事来找他的,于是思虑了一会儿才想了起来。
“是、是这样的,因为您告了好几日假,我们都担心您是与太后娘娘吵嘴了,纷纷有些担心,六王爷、七王爷还因此被太后娘娘训了一顿,只得我来找您了——”
“小六小七让你来的?”季玉深在纸上吹了吹未印下去的墨迹,视线从桌上转到了他的身上。
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想您与太后娘娘吵嘴来的。”
季玉深将视线复转回纸上:“谁告诉你我们吵嘴了?”
小千越想表示御园里头各位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想了想这不是笃定的事不由噤了声抿着嘴不说话了。
只听他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说道,“谣传不可信,没得证据的话不可信,你还不知道吗?”
小千越自知是自己鲁莽了,以学生之礼待之:“是我不够沉稳,今后一定不再犯此类错误。”
季玉深也没应和也没反驳的就是继续欣赏自己的书画,书房里头便沉默了下来,静的小千越有些发慌。
直至外头传来赵大虎的声音他才放下了笔。
只见他边叫喊边兴致勃勃的推开了季玉深的房门,罢了他都懂得赵大虎绝对不晓得敲门是什么。
“季兄弟,御园的多福公公传来口谕,说是太后命你回宫咧!”
季玉深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可是整张脸都稍稍柔和起来,有些许喜上眉梢的意味儿,对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李千越见他开心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他突然转了个话题道:“李千越,你看赵叔家的芸姐儿怎么样?”
小千越一听不明所以,又见赵大虎愣了愣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他仿若明白了什么小脸一红不再想着行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
当日午时,苏幼仪便派人传了话让季玉深重会御园,那他自然高兴了去,毕竟因着要演戏给御园的人看,他都好几日没见着苏幼仪,巴巴的就等着回去。
如今旨意下来,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全身心舒爽的倒回去了。于是御园都传了遍说季先生会御园第一件事就是去倚绿榭,看来之前都是误解,哪里是季先生赌气不去御园,分明就是太后娘娘不许他来。
不说学堂,乃至整个御园连着倚绿榭的宫人们都替太后高兴,想着季玉深回来,苏幼仪的心情也能好起来,就不怕揪着心担忧她郁结了。
“瞧你那是什么表情,都听到了吧?”苏幼仪盯着季玉深似笑非笑的脸有些无语。
他倒是坦坦荡荡:“只是觉得好笑。”
“对了。”突然,她放下手中的茶水,瞧着季玉深乱遭的发丝边打算给他将簪子摘下来问道,“你那日是如何跟我笃定李韫能威胁的到鄂麦的?毕竟是一个小小文官,我也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手段。”
“幼仪。”他伸手握住她企图做些什么而不安分的手说道,“你忘了我也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我有脑子。”
好嘛,这是在说谁没脑子呢,她撇了撇嘴。
“这几日 你还是得跟我保持些距离。”
季玉深一听轻轻皱了眉:“为什么?”
她道:“你不觉得一月不见的‘人’见一面就熟络了不寻常嘛?”
“哪里不寻常?”他不依不饶,“就算不寻常你是太后他们能怎么的。”
虽说她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