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一大清早的,便有看门的朝李韫的院子里边跑边吆喝着去。
李韫迷迷糊糊从床上醒了过来,紧皱着眉头很是不悦,能听到门外的李管家正在低声呵斥着那个小厮。
“做什么这般忙慌?不知道老爷还在休息?没有一点规矩!”李管家很是不耐,头高高昂起,不屑的睨一眼面前点头哈腰的小厮,很是不满。
只见他不断低声下气的道歉:“李、李管家,小的实在是有事才这般——”
李管家不满道:“有什么让你在这里打搅老爷?今儿个难得是老爷休沐,非要搅得不得安宁是不是?”
李韫身上披着件单衣打开房门皱眉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不成规矩!”
李管家转身朝他弯腰鞠躬,脸上带着奉承的笑意,转身指向那小厮之时却是变脸极快,立马就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小厮丝毫不懂规矩,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安分一番,在宅院内来回跑动,奴才正在教育这个小厮。”
说着,他便上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极其清脆的落在那小厮的脸上,那小厮看着也就十五六岁,这么一下还有些承受不住,一手捂着脸,眼中含着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一般。
李韫冷眼想看,随后暗自打了个哈欠才懒懒道:“什么事,慢慢道。”
“是。”那小厮也算吃够了教训,不敢过于放肆,当真小心翼翼的朝他鞠了一躬才道,“那位鄂麦大人在门外求见。”
李韫一怔,皱起了眉头往屋里走去:“怎么不快些禀告给老夫?”
小厮不说话了,只是一副委屈的看着李管家,后者略感尴尬,只当忽略了小厮的眼神摆手就是道:“去去去,下去。”随后也不等小厮回话,又转身跟着李韫屁股后边儿进门道,“老爷,我伺候您起身。”
不多时,一身血迹的鄂麦便快步走进了前厅,身后还跟着一个被帽檐挡住脸了的侍卫。
刚等了一会儿,就见李韫穿戴整齐而来。
见是他的模样有些吓了一跳:“鄂麦大人。”
只见鄂麦并未理会他,只道:“有手帕不曾?借来我擦拭一下刀把。”
李韫的视线一转,看那萧瑟锋利的刀面上满是血光,心中一下欢喜起来,彻彻底底信了昨日苏幼仪已经死在鄂麦刀下的小心。
于是挂着笑容道:“有有有!管家,快去拿来。”他对着李管家一摆手,瞅他浑身上下的污秽模样问道,“大人这身狼狈是?”
鄂麦斜眼白了他一眼,结果李管家递过去的白帕,一手抹过刀面,立马就是一层血迹,只听他悠悠然道:“我为何这样狼狈,李大人还会不知道?”
他一向沉稳,每次跟鄂麦对话总是能将对方的心思逼出压力去,这是这回却是难得的嘿嘿直笑起来边说道:“处理的还算赶紧吧?”
鄂麦擦拭好刀把过后便收在腰边,难得是笑了起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李大人不就希望我处理的不干净吗?如今我的人都被宫中侍卫抓了去,也有人亲自目睹太后就是为我所杀,这般‘不干净’大人还算满意?”
李韫那是止不住的得意,转身便是坐上了高座,手中直比了坐的手势:“不知道鄂麦大人昨晚在哪栖身?”
他依言坐了下来,面上冷意直逼李韫:“出了城外,让人以为我逃出城去了。本来还打算回世子府避避,可是昨日他们连夜被皇上的人请进宫里去了,八成就是兴师问罪去了。这么一来,大人的心愿也算了了吧?”
李韫哈哈大笑,简直就快要拍手称好,一边儿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边儿命人给鄂麦倒满了茶:“好!做得好!太后死了,皇上定然是不会放过准格尔!敏嫔就算与她的孩子活下来也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了!也算报了我姐儿的仇!”
“就算?”鄂麦好像一下子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斜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不知道大人这句‘就算活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敏敏郡主还活不下去了?”
他一听他这么问,只是将笑意敛了起来噤声不说话,但其中的态度又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鄂麦暗自转了转眼珠问道,“不瞒大人说,刺杀准备以前,我曾与世子进宫了一趟,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他眼含得意。
“前朝近来都传言敏敏郡主早产致使皇子夭折的消息,是真的。”他垂下了头,叹了口气,装作很是在意道,“我也是进宫后才得知的,不说郡主早产,甚至她的身体已经废了,大概用不了时日便断了气。”
“哦?”李韫面上装着是惊讶,但是表露给鄂麦的却并非如此,“不知何人所为啊?”
鄂麦沉痛的闭上了眼:“是皇后,据说在钟粹宫搜出一包香囊,是皇后命人送过去的。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才只是流言,皇上碍于皇后还没决定是否公之于众。”
李韫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这样啊!”
“你不必再装。”他睁开深沉的双目看向他,“我有预感,这事决计不是皇后的主意,倒是李大人,我很是怀疑你。”
他也不闪躲,任鄂麦打量自己,等过了好一段时间后,他才笑了起来道:“没错!是我所为,我想我与大人你如今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了,便没必要瞒着不说,我可以很坦然的告诉你,这件事是我所为不错。”
鄂麦一听,装作痛心疾首夹杂着愤怒,只是愤怒倒是真的:“我是为你的盟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