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已经是走远了,一时之间听他叫唤便停下脚步又回身而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无名紧皱着眉头道:“你所说的那个穷酸书生是不是左半脸上有许多小痣,年纪看起来你也不小了,起码三十好几,陌生人攀话便会热情应答!”
掌柜的呆愣住,随后应道:“诶,对对,因着家里都只他一个男丁,供着读书,偏偏不争气,三十好几了没个功名。”
他狐疑的官,见过那人?”
无名的脸色从恍惚间回过神来:“好似是见过,路上或许撞见过有些印象罢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掌柜的也不是傻子,路上见着的能说得这么清楚?不过他是不敢问的,这是客官的事儿,他有生意行了。
于是乎便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无名则是沉下心来,原先他与真相也是接近了,如果当初直接是从那书生入手,事情会不会解决的快些?不过要是不跟着鄂麦派出跟踪的手下,他如何得知这事儿与苏幼仪有关?
要是不知道这档子事他哪里会管。
世事便是这般变幻莫测,谁能知道身旁人又是什么人,身边儿事可是天下事儿?一切宛若泡影,看是看不清的。
他专门是等到今日得知李韫已被问罪了才能放下心,接下去便是不知要去哪得要做何事儿。
他晃了晃杯中酒,一口入喉,心中惆怅。
……
“皇上,那群大臣果然是来了,正等在门外呢。”
小纪子上前禀告一番,元治瞅着门外隐约几个人影,只笑了笑。果然,昨日才定的事儿,今日这群人便纷纷前来挑战帝王的尊严,委实会掐点。
还是邀着一块儿来,想来也就是来壮胆的。
他觉得有些好玩,摇了摇头问道:“齐将军也来了?”
小纪子想到这也觉得有意思,瞧他那个样子怕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昨日齐将军分明在大殿之上吓得不轻,他与元治都是齐齐看到的,脸色陡变铁青,全程都不敢看上方,腿还瑟瑟发抖。
可是今日……
“来了来了,一脸意气风发,跟要上前线打仗似的。”小纪子便想着说道。
元治无奈,这齐将军好歹也是其中品阶最高的人,怎么心性却完全没有他人想得周到,同为将领,也不见他及白言几分,反而跟几个没什么说服力的人堆在一块儿,想来也是没出息的。
他拉下了脸,放下手中的奏折:“去叫进来吧。”
小纪子则是满脸欢喜道:“好嘞。”
门外大臣吵吵囔囔。
“皇上实在是草率,怎么可这般行事?这如何稳妥?”大臣中间一名稍比他人看起来年轻些的人说道。
旁边捋着白胡,看起来跟李韫的年纪差不多大小的老者道:“却是如此,皇上或是考虑不周也不定,我们进去说说就是。”
那稍显年轻的人道:“就是。李韫犯下如此恶行,其罪当诛死了也该。可是那世子保烈何尝不是如此?手底下的人不管清楚,去为李韫做事儿,如今一张纸就想解决了?”
“就是、就是!”
“是啊,这般的确不妥当啊!”周遭三两人便跟着应和。
“齐将军,多亏这里有你坐镇,否则我们几个人怕是无功而返,您不一样你可是上前朝议事的人,皇上定会因你多多考虑我们说的事儿。”其中又是一位老者冲齐将军拱了拱手。
他本是心下还有些忐忑,现在他们这般恭维,他立马觉得背脊能挺起来了,于是乎颇为自信道:“文大人客气了,本将军不过就是看不过眼,亦是觉得皇上这般并不合适,因此昨日才去寻你们商量对策。”
文大人摆着手客气道:“谦虚了、谦虚了。”
便是在这时,小纪子开了门,想着自己不能太欢喜,便强憋着心中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趣,拉着脸道:“各位大人安好,这么一大早就挤在乾清宫门口呢?”
齐将军拱了拱手瞟了眼道:“纪公公,我是个粗人便不说暗话,今日是来见皇上的,不知方才的宫人通传了没有?”
小纪子摆了个请的姿势,脸色看起来依旧这么臭,对于他的话并未搭腔,只道:“各位大人请吧。”
众人陆陆续续的往里头走去,齐将军走在最后,经过小纪子身旁的时候还因方才他不搭腔,气愤的冷哼了一声,眼睛斜视过去,脚步停顿了下。
可惜小纪子低着头并未理他,瞅着也着实是气人。
齐将军便是在心中狠狠腹诽:死太监!
待他们都进去以后,靠门边的小太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小纪子扫了他一腿:“笑什么笑!”
小太监笑着求饶:“纪公公,您是没看见方才齐将军的脸色有多难看,还很是得意,不知道一会儿进去再出来那脸色会是什么样的,败落的公鸡?”
一同在侧的宫女们都低声笑了起来,全乾清宫都知道这档子事儿,也知道他们那般雄赳赳、气昂昂实在是小看了元治。长期此后在身边儿,他们都难保元治是什么性情,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
小纪子则是微微一笑便罢,嘴中还半玩笑的说话:“行了,尔等小辈,做好你们的本分,一会儿给人听了去成何体统?去,都去奉茶去。”
宫女们一听立马收回了笑意,纷纷低着头说道:“是。”
殿内昏暗,元治命人给底下几个人赐座后,保持一贯不开口的态度,直到几个人面面相觑,那位文大人才先各位一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