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手臂上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不敢相信平日看起来温和的惠妃会做出这种杀人害命的事。
“贵人怎么了?”
淑芽忙把狐皮披风给她披上,“是觉得冷吗?”
开春了,屋子里的炭火才刚刚撤去,一时觉得寒冷也是有可能的。
苏幼仪却知道这披风对自己根本没有用,她冷在心上,不在身上。
“小纪子,这件事多谢你费心了。你回去别告诉大皇子,免得他又替我悬心。”
说着朝淑芽看了一眼,淑芽会意,从袖中摸出一个最沉的荷包给小纪子。
小纪子推辞道:“贵人还跟我客气什么?大皇子和您不分彼此,我们是大皇子的奴才也就是您的奴才,做这些事是应该的,奴才不要打赏。而且……”
他抬起头来,为难道:“这件事大皇子早就知道了,不然您以为凭惠妃对大皇子的救命之恩,他怎么会到现在还对惠妃淡淡的呢?”
原来大皇子早就知道了。
苏幼仪不禁道:“那为什么大皇子一直没告诉我呢?”
“一来此事一直没有查清楚,只是大家心里存了个疑影儿罢了。二来大皇子到底顾忌着救命之恩,对惠妃虽淡淡的,却不想让贵人也知道这些对她有成见。大概在大皇子心中,惠妃还算是个好人吧!”
“好人?”
苏幼仪摇摇头,“经过福常在这件事后,我实在不敢相信惠妃是好人了。罢了,你先回去吧。”
她摆摆手,淑芽领着小纪子出去,仍旧把那个荷包塞在他手上。
“你就拿着吧,这是贵人的一点心意。”
小纪子还是推辞,“拿了赏赐就不像贵人的奴才了,我宁愿做贵人的奴才,也不想要这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银子很沉,他看得出来,不是不心动。
可他更想被苏幼仪视为自己人,这比什么银钱都更加贵重。
淑芽见他百般推辞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要,只好收了回来,“好吧,我会如实告诉贵人的。你也别蝎蝎螫螫的,贵人和大皇子那么要好,你在两边沟通,日后还能少了你的好吗?”
小纪子嘿嘿笑,“多承淑芽姑姑吉言了。”
“你打趣我!”
淑芽恨得要打他,小纪子敏捷地朝外跑去,她只能在原地跺脚,“下次看我不撕你的嘴!”
小纪子走了之后,苏幼仪坐在榻上发了许久的愣。
她想着惠妃和那个冷宫的老宫人,还有刘常在,再到新死的福常在……
她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联?
这种关联,皇上知道么?
显然皇上应该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急匆匆地把福常在打发到冷宫去,将此事变成一桩无头悬案。
若说主动开口向皇上打听当年先皇后送宫女伺候皇上的事,她又觉得难以启齿,万一冒犯皇上就不好了。
皇上从未主动提及过先皇后,这种事还是等他自己开口为好。
她思来想去,只得将惠妃这件事先按了下来,转而去考虑白答应。
“淑芽,你觉得白答应这个人怎么样?”
淑芽扁扁嘴,上来给她换了一盏茶,“从前瞧着倒还好,就是觉得心机重了些,只要对贵人没有恶意就好。可现在越看越觉得……”
淑芽思忖了片刻,知道宫女不该议论主子,只好委婉道:“还是苏常在和司马答应那样的人好些。”
司马答应自不必说,苏幼仪道:“苏常在不也很聪明谨慎么,你怎么不觉得她心机重?”
淑芽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一会儿她才道:“奴婢笨嘴拙舌的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吧,苏常在对贵人还是很真诚的。就像前番你们三人被造谣的那些话,苏常在一直和贵人还有司马答应在一处,没有半分退缩。若是白答应的话,可能会把贵人推出去出头,再把司马答应推出去当炮灰吧?”
而苏答应对司马答应说的是,你被禁足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有我们一口好吃的,就绝少不了你的。
苏幼仪不禁笑了笑,“你哪里笨嘴拙舌?说的很好。”
淑芽心中不免得意,又道:“贵人,要开春了,天气暖和了皇上和您一定又喜欢待在塔楼上。您说要不要把塔楼上重新装饰一下?”
苏幼仪随口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吧,不过只到第四层为止便是了。没有楼梯的那个顶层不许人上去。”
“贵人嘱咐过许多次,咱们宫里的人都知道的,贵人放心吧!”
……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福常在在冷宫死了。”
次日一早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苏幼仪惊讶地听到了这话,一看才知是燕嫔正在和苏常在她们聊起这事。
苏幼仪忙上前行礼,“燕嫔姐姐今日来得好早。”
燕嫔道:“你来得正好,这件事正要和你说呢!福常在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苏幼仪看了看苏常在和司马答应,很快道:“福常在死了?我竟一点儿消息也没听见,还是燕嫔姐姐消息灵通。”
芳嫔从外头赶来,“难怪你不知道,冷宫的消息一向是不往后宫传的,谁有空关心那些废妃的事?是燕嫔姐姐记挂着福常在曾是她宫里的人,所以留意打听罢了。”
“你可别胡说,她想害死昭妹妹,我怎么会记挂她?”
燕嫔白了她一眼,急忙撇清自己和福常在的关系,“我留意打听她是记挂着当初昭妹妹落水的事情,心想着当初那个幕后主使或许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