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心中暗想,满宫里那么多人她都交好,还能全都邀请到摘星阁去不成?
听到贤妃的话,白答应变了变脸色。
燕嫔倒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替苏幼仪解释,“我哪里会包什么粽子啊,只会吃罢了。昭妹妹,你们包的粽子还有没有?要是还有的话一会儿我派人过去讨几个尝尝,看看是御膳房的好吃还是你们包的好吃?”
苏幼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的手艺自然不能和御膳房的大厨比,不过苏妹妹和司马妹妹做的都很好,连大皇子都包得似模似样的。燕嫔姐姐若是不嫌弃,一会儿我派人送一些到你宫里去。”
身后御湖传来动静,五艘龙舟同时下了水,船上穿着整齐服制的都是后宫的小太监,每一条船上的颜色都不同。
贤妃朝身后的水榭走去,众人也跟着她过去落座。
只听贤妃道:“诸位姊妹若有兴趣,咱们就来打个赌。赌这五艘龙船的的名次,看看哪一艘能获胜。”
赛龙舟是贤妃组织的,人也是她找来的,跟她赌怎么可能赢?
除了司马答应当真在观察那些划船的小太监之外,旁人都露出思索之态,一时没有开口。
惠妃道:“贤妃,你要赌什么?”
贤妃笑了笑,“不过是玩闹,大家随便拿点东西来做彩头就是了。本宫先来”
她说着取下了自己的手腕上的一只珊瑚手钏,红艳的光芒熠熠生辉,看得出不是“随便”就能拿出的凡品。
苏幼仪不禁想起当初贤妃赏过她一个赤金手镯,那个镯子和眼前的珊瑚手钏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众人望着那个手钏,一时心生敬意。
贤妃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们若拿得太随意,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惠妃,你的呢?”
贤妃看向惠妃,惠妃思忖了片刻,竟伸手吧自己头上的点翠凤钗摘了下来,“这凤钗倒罢了,上头的点翠镶嵌得十分精致,是当初先皇后在的时候送给本宫的东西。今日既然姊妹们兴致好,本宫就拿出来做彩头吧。”
大皇子坐在下首的位置,听见这个东西是先皇后赏赐的,顿时不耐烦地扭过脸去。
先皇后赏赐的东西,惠妃看似珍重地戴在身上,却为了面子随意拿出来做赌注,可见她并不担心先皇后留给她的物品被旁人拿去。
这样的珍重,未免太虚伪了。
燕嫔和芳嫔也依次取下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首饰,轮到江贵人的时候,不知她是事先知道了贤妃的计划还是平日就打扮得十分贵重,竟从脖颈上摘了一串红玉珠下来。
众人哗然,这红玉珠的价值只怕和贤妃的珊瑚手钏不相上下。
她二人不愧是大家出身的小姐,随便从身上摘点东西下来都贵重得叫人瞠目结舌,众人已经被比得矮了一头。
轮到苏幼仪,众人不禁好奇她会拿出什么东西来。
苏幼仪平日打扮一向简朴,皇上赏赐她的贵重首饰倒也不少,只是她一向不爱戴。
今日这样的场面若拿出的东西太过廉价,势必要被嘲笑一番。
贤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就等着她在这个时候出丑。
苏幼仪正想着自己该拿什么出来,忽见大皇子上前道:“我替昭母妃给吧。这是父皇赏赐的龙纹佩,大约不比这些钗环逊色。”
何止是不逊色,这块龙纹佩的价值足以把贤妃的珊瑚手钏、和江贵人的红玉珠都比到泥土里。
苏幼仪忙把玉佩交回他手中,“这么贵重的东西大皇子怎可随意拿出来?要是皇上知道了会生气的。多谢大皇子好意,一个小小赌注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说罢从自己脖颈的衣领里勾出一道细细的金丝,众人定睛细看,竟是一根细细的项链。
苏幼仪道:“这是上次西洋进贡座钟的时候带来的贡品,皇上赏给我的。这链子倒罢了,珍贵的是这颗琥珀,里头是西洋的虫子,咱们国中是见不到的。”
说罢递给身边的人看,燕嫔头一个接过来,不禁发出赞叹之声,“这什么虫子,怎么生得这么蛾子却比蛾子美貌许多,着实罕见。”
众人一一观赏着,有说虫子珍稀的,也有说难得翅膀保存完整的,更多的是夸赞西洋的精巧工艺。
旁的不说,就这普普通通的链子能做得那么精细就很难得了,怪不得苏幼仪戴在衣裳里头谁也看不出来。
贤妃当真以为她身上没有贵重首饰,才会使出这一招,不想苏幼仪还藏了一手。
对她来说琥珀再珍贵也不过如此,一只虫子她更加不稀罕,皇上独独把这物件赏赐给苏幼仪,才叫她心中不忿。
从前有什么珍贵的贡品,皇上至少会摆在明面上,先赏赐皇后和她这等位分尊贵的人,而后才轮到宠妃。
比如上次的蜀锦,饶是她被降位又禁足,皇上还是赏了一匹给她。
这回倒好,若不是苏幼仪自己拿出来,她连西洋进贡过这样一个东西都不知道。
苏幼仪有,那皇后那里有没有?
贤妃的脸色不似方才那么愉悦,众人都拿出了赌注,就等着她来说怎么个赌法。
仪儿悄悄示意了贤妃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诸位看到湖上五艘船了吧?船上都是宫中有力的太监,本宫特意挑选来划龙船的。大家可以自行观察押哪艘船会赢,押对了的人就可以得到输的人拿出来的赌注,诸位意下如何?”
湖面上一共是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苏幼仪随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