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妃的身孕一直万众瞩目,忽然急匆匆派人去请太医,这样的大动作一时闹得满园子都知道了。
皇后立刻命人传撵轿赶去,贤贵妃等更是不甘落后,一时园中各处忙忙乱乱的。
“娘娘,您不急着去吗?”
淑芽不解地看着苏幼仪,她好像全然不担心芳妃的龙胎似的,不对
更准确地说,她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老神在在的。
苏幼仪缓缓端起茶盏,里头是冰镇的金银花茶,她喝了一满杯透心凉,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撵轿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
“那就去吧,皇后的住处离得远,想来贤妃应该是最早到的。咱们只要跟皇后前后脚到就是了,去的太早要惹晦气的。”
淑芽听不懂她的话,只听懂了晦气两个字,不禁点头,“是啊,芳妃的肚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是挺晦气的。娘娘还没怀过身孕呢,别叫这晦气冲撞了。”
苏幼仪翻了一个白眼,心道淑芽这迷信的天性还真是改不过来了。
撵轿一路不疾不徐,到了芳妃的院子外头时,果见皇后和贤贵妃的撵轿都已经到了,二人都在屋子里,见到苏幼仪进去皇后忙嘘了一声。
苏幼仪朝内室一看,太医正在给芳妃把脉,她会意地点点头,无声地行礼。
贤贵妃看见她却颇为得意,不过没和她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燕嫔,“燕嫔,你明知芳妃身怀有孕还给她喝山楂汤,你这是蓄意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惠妃、江贵人和婉常在、纯常在等赶来,在院中便听见了贤贵妃的声音,不禁诧异。
原来是燕嫔给芳妃吃了山楂,怪不得芳妃这里急匆匆派人去请太医。
皇后眉头一蹙,横了贤贵妃一眼,“太医正在把脉,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要是耽误了太医救治龙胎你负得起责任么?”
贤妃朝内室看了一眼,她方才看到芳妃脸色苍白额上都是汗,连嘴唇都白了。
到这个程度,龙胎怎么可能还救得下来呢?
她笑了笑,不再开口,皇后看了燕嫔一眼,恨铁不成钢。
她低声喝斥,“燕嫔,跪下!”
皇后为人一向很少如此严厉,燕嫔待要跪下,苏幼仪上前阻止。
她轻声道:“皇后娘娘,这件事还未见分晓,如今是芳妃的胎要紧。燕嫔姐姐就在这里又跑不了,若最后查实证明真的是她蓄意谋害龙胎,再罚她不迟啊。”
“还有什么可查的?”
贤贵妃冷笑一声,“她给芳妃喝山楂汤,无非是因为她们姐妹反目成仇,想让芳妃腹中的龙胎留不成。山楂汤在这里,芳妃在病床上,还不算铁证如山么?”
苏幼仪忽然诧异地看了她一面,颇有深意道:“贤贵妃娘娘来得好早,又一口断定是燕嫔的罪过。莫非贵妃娘娘知道什么内情所以如此笃定?”
众人闻言顿时看向贤贵妃,贤贵妃目光一凛,为了不让燕嫔开口立刻反驳道:“胡说,本宫能知道什么内情?铁证如山昭嫔还要袒护燕嫔,莫非此事是你二人共同所为?”
她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不过这次她说对了……
苏幼仪看向燕嫔,一直没开口的燕嫔忽然高声大呼,“是贤贵妃指使我给芳妃喝山楂汤的!那日从皇后那里请安回来,她在花园将我拦下,教我要谋害芳妃肚子里的孩子,否则芳妃得势定不会放过我!”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看向贤贵妃,贤贵妃却早有准备,一脸淡然。
“本宫指使你?证据呢?”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燕嫔,“没有证据胡乱攀咬本宫,可是罪加一等的。本宫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招认了吧,或许皇上还能宽大处理。”
贤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燕嫔是什么样的人,众人心里都有数。
尤其是一直跟在芳妃身边的白答应,她最清楚燕嫔的为人不过,心里已对燕嫔信了九分。
可就算信了十分又如何?
贤贵妃的势力,不是区区一个燕嫔能与之抗衡的。
她选择了缄默不语,在座众人也没有敢为燕嫔申辩的,毕竟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贤贵妃指使了她。
只有苏幼仪看起来似乎是站在燕嫔那一边的,自然她和贤贵妃一直不对付,这种站队有可能只是为了反对贤贵妃而已。
皇后碍于苏幼仪的情面没有让燕嫔跪下,即便她心知肚明,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贤贵妃指使,燕嫔谋害皇嗣的罪名已经铁板钉钉了。
好一会儿,太医终于从寝殿里头走出来,皇后忙起身道:“太医,芳妃的胎可保住了?”
“保住?”
太医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反问皇后。
皇后一听便明白什么意思了,顿时脸色灰了起来,“皇嗣没有保住,本宫怎么对得起皇上的嘱托?”
太医忙道:“皇后娘娘,您误会了,芳妃娘娘的胎好得很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
皇后忙进内室去看芳妃,贤贵妃更是着急,众人也随后.进了内室。
只见芳妃躺在床上抚着肚子,她的肚子还是隆起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脸色还很苍白。
“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忙跟进来道:“回皇后娘娘,芳妃娘娘不过是一时腹痛,这在怀孕四个月的人来说是很正常的。娘娘的胎一直精心养着,没有丝毫不稳的迹象,怎么会保不住呢?”
苏幼仪暗暗看了那太医一眼,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