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那里出来,婉常在忙悄悄告诫纯常在。
“你怎么能在皇后娘娘那里夸先皇后?虽说皇后娘娘是继后,对先皇后理应礼敬。可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她要是嫉妒先皇后听了你的话定要看你不顺眼,你有几个胆子敢得罪皇后?”
纯常在被她训得低了头,“是我不好,婉姐姐别生气了。”
婉常在顿时泄了气,后悔自己不该对她这么凶,反而安慰她道:“是我太急躁了,你别生气。我是怕你得罪了皇后,其实这不怪你,从一开始你进宫连称呼都不周全,到现在礼数都有条不紊,已经进步很大了。你哪会想到皇后怎么想的,是我太苛刻了。”
身后忽然传来噗嗤一声笑,二人吓了一跳,正奇怪宫女怎么没禀告,原来是苏幼仪过来了。
宫女知道她们三人的关系亲如姐妹,见苏幼仪想闹着玩,自然没有捣乱。
婉常在抚着胸口,“原来是姐姐,吓死我了。姐姐连声音都不出,我还以为是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话呢!”
苏幼仪笑道:“我是见你方才在里头对皇后说的那番话极好,出来又正好听见你教导纯妹妹。你现在越发成熟了,教导纯妹妹的时候竟有长姐风范。”
婉常在不好意思道:“姐姐就会取笑我,我哪里有姐姐一半的风范?只是进宫这么久了,到底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只是有一件事,妹妹想不通。”
“什么事?”
婉常在朝四周看了看,见四面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为何贤贵妃要称病不来?她那样的人,会因为旁人知道她的阴谋就害臊不肯来吗?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姐姐可知道原因?”
苏幼仪想了想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
“或许什么?”
她想到了季玉深说的事情,或许贤贵妃是打算用抱病不出来掩人耳目,好谋划害她的阴谋吧?
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婉常在和纯常在二人。
一则事关季玉深,她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用那些简单的言语糊弄糊弄淑芽还可以,可婉常在是个细心的人,想糊弄她恐怕不容易。
一旦她知道自己和季玉深有来往,一定能看出他们两从前关系不菲。
二则这件事目前只有模糊的头绪,尚不知贤贵妃到底是如何谋划的,告诉婉常在她们也只是徒添担忧,对这件事没有帮助。
她便没说什么,只道:“或许又在盘算害人呢,你们两可小心一点!”
她是故意开个玩笑,纯常在笑道:“我才不怕呢!我顶多就是说错话能叫她抓住把柄,最多给她打一顿,她还能怎么害我?”
纯常在还真是天真,以为自己不做错事就不会被抓到把柄。
若后宫之人都是她这样的想法,只管做好自己,那就不会有那么多阴谋诡计,流血死伤了……
午后凉爽下来,大皇子跑来倚绿榭找苏幼仪。
“今日不上课么?怎么有空过来?”
大皇子兴冲冲道:“今日薛太傅家里有事回去了,说要有两三日不能来呢!我们就放假了,在屋里待着也怪闷的,来瞧瞧你做什么。”
薛太傅家里有事?
这么巧。
苏幼仪隐约意识到什么,笑道:“原来是这样。薛太傅平日教导你们也算尽心尽职,你可有问过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大皇子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家里有人突发急病,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是听小纪子他们说的。”
突发急病。
苏幼仪淡淡一笑,越发怀疑这件事和贤贵妃的阴谋脱不了干系。
把不是李阁老一党的薛太傅支开,这样他们要是想下手,就能方便许多。
苏幼仪道:“大皇子,你近来在学堂的时候要注意些,不要吃来路不明的食物。要是别的太傅有何古怪之举,叫你去奇怪的地方,你都别去别理会,明白吗?”
大皇子立刻警惕道:“有人想害我?”
苏幼仪摇摇头,“不是你,只是小心为上。若是饿了渴了就让小纪子回你自己的院中送吃食来,别吃学堂的。反正离得不远也方便,你记住了吗?”
大皇子点点头,“我记住了。可是昭母妃说不是我,是什么意思?不是我,那难道是你么?”
苏幼仪没有开口,大皇子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日.你都不去学堂了,薛太傅还念叨你呢,有人想在学堂毒害你吗?是谁,是贤贵妃?”
大皇子一下子就猜出是贤贵妃了,苏幼仪哭笑不得,心道她和贤贵妃之间有闹得这么僵么?
她想了想道:“大皇子就别管了,不会有事的。明日我会去学堂一趟,到时候再多给你带些点心。”
大皇子诧异道:“明知道有人要害你,你为什么还要去?”
苏幼仪笑道:“我知道她要在学堂害我,这样我就可以提早做准备,有所提防。如果我直接避开不去,她下次便会在别的地方安排陷阱,那我岂不是毫无防备?”
“再说了,如果我直接避开,以贤贵妃的聪明一定会知道我察觉了。那样给我通风报信的人岂不是要受牵连?日后她再想害我,也无人能帮我了。”
大皇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在他看来是不对的行为。
可苏幼仪的一番解释又合情合理,让他无从辩驳,他只得道:“那……那他们会怎么害你?”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苏幼仪道:“来,先吃口点心,别想这些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