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这是皇上的意思,他违抗不了,二来打压了贤贵妃,纯常在在宫里的日子才能更好过一些。
何况,证据指向贤贵妃还是指向李阁老,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对父女蛇鼠一窝,互为表里,结党营私壮大羽翼,能拆一只翅膀便是一只。
贤贵妃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苏幼仪是如何事先得知此事的。
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一旦实行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苏幼仪就算聪明到底也是个女子,不可能挣扎得开谭剑。
只要殿中一有声响护卫就会冲进去,将苏幼仪和谭剑盖上私通的罪名。
谭剑这个人选更是她和李阁老费劲心思选择的,一个没有背景也没有什么才能的普通官员,除了年轻俊美别无长处。用他来当炮灰,最合适不过。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本宫,一定是……”
贤贵妃下意识看向仪儿,仪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明鉴,奴婢绝不可能出卖娘娘啊!奴婢从小伺候娘娘,娘娘就是奴婢的衣食父母,奴婢怎么可能出卖您呢?”
贤贵妃冷声道:“可这件事除了本宫和父亲,知道的人只有你和父亲的心腹。不是你,难道是父亲那边出了问题?”
仪儿慌忙扣头,“奴婢天天陪着娘娘,哪有机会出卖娘娘去向昭嫔通风报信呢?娘娘明鉴,真的不是奴婢!”
贤贵妃缓缓闭上眼,“起来吧,本宫知道不是你。可这件事要是父亲那边出了差错,只会更加麻烦。”
“娘娘的意思是……”
贤贵妃霍然睁开眼睛,目光凌厉,“父亲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必定不会好过。与其让父亲受牵连,本宫宁可自己承担罪责。一旦皇上查清此案,本宫就自己认罪。本宫只是想不明白,父亲身边的人都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心腹,怎么可能会出卖他呢?”
仪儿慢慢从地上站起,上前搀扶她躺下。
“娘娘,老爷身边可有进了什么新人么?”
贤贵妃摇摇头,“父亲用人一向谨慎,虽说那些新科的进士都是他的门生,可他想来不会用新人。你看看谭剑,那是七八年前入朝的了,父亲到现在才敢用他。”
仪儿道:“这就奇怪了,没有新人,谁会背叛老爷和您呢?”
贤贵妃缓缓躺进被中,暑热炎炎的时节,夜风一吹她却觉得浑身冰凉。
这种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仪儿正给她掖着被角,忽然被她用力抓住了手腕,顿时吓一大跳。
贤贵妃大睁着眼睛,“本宫想到了,父亲身边确实有一个新人,确实有!”
……
与此同时,李府中也乱成一团。
贤贵妃此番的罪名不小,更要紧的是,这件事还牵涉到了李府。
贤贵妃毕竟是深宫妇人,要想把安排到谭家的杀手也解释成是她的人,未免差强人意。
李阁老十分恼怒,“怎么会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输得这样惨烈?”
心腹侍从道:“老爷,皇上预先派人去保护谭家的家小,这件事自然是有人提前告诉皇上的!我们身边一定有内鬼!”
“内鬼?”
李阁老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对他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次的事情做得十分隐秘,除了他和贤贵妃以外,只有几个心腹手下知道,连他的小女儿和女婿都不知道此事,怎么可能会有内鬼出卖他们?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可要说没有内鬼,皇上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李阁老万分担忧,“皇上把贤贵妃禁足看守得密不透风,只怕就是担心她传出消息来。若此刻能和贤贵妃商量商量,或许还能有些线索。”
侍从忙道:“老爷放心,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联系贵妃娘娘身边的仪儿姑娘,希望能够联系上。”
李阁老摇摇头,“不中用,皇上既然决定这么做,就不会轻易让人联系到贤贵妃身边。老夫现在担心的是,那个司马浒……”
提到司马浒,连侍从都蹙了眉头。
都说烈女怕缠男,何止是烈女,连李阁老都怕这个司马浒几分。
他也是个无根无基的地方小官,就因为一次旱情皇上御驾出巡,把他从泥巴里捞了出来,带到京城搅乱风云。
他在朝中素来谁都不怕,该说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原以为皇上要让他当言官,不想皇上对他的期望更高,一面给他安排各种要紧差事,一面还鼓励他在朝中直言不讳。
李阁老手下的人好几次犯在他手里,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相比起来,那个两袖清风出了名的清官苏清,都没有这么难缠。
侍从道:“那个司马浒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此事,老爷还记得吗?他女儿也在后宫,就是那个纯常在,差点打了咱们贵妃娘娘的纯常在!”
李阁老回想起来,“老夫记得了,是那个差点打了贵妃还只是禁足几日了事的司马答应,对吧?后来皇上大封六宫,她竟然还晋封又得了封号,皇上还真是没把贵妃的事放在心上……”
若心里有贤贵妃,就不会如此晋封和她不对付的人了。
同理,还有那个昭嫔。
一个在宫里无根无基的宫女,也能封到嫔位在宫里威风四面,着实令人不快。
侍从道:“老爷,这件事非同小可,是否要找姑爷来商量商量?”
现在李阁老但凡遇事,多半喜欢找季玉深来商量,这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