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毕竟是个孩子,他身上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着爱玩爱笑的天性。
从前他无人可说可笑,如今有大皇子在,他就像有了一个小伙伴,有苏幼仪在,他就有了一个大伙伴。
大皇子三皇子头碰头蹲在地上逗狗,小哈巴儿和他们熟悉了,动作也亲昵起来。
“啊呀,它舔我的手!”
三皇子又惊喜又害怕,不知该不该收回手。
苏幼仪鼓励他,“别怕,只要你不伤害它,它是不会咬你的。”
“真的吗?”三皇子觉得她这逻辑不是很对,比方说大皇兄也没有伤害他,可母后就是要阻扰他和大皇兄在一起玩。
难道人比畜生还坏吗?
“是啊。”
苏幼仪平日教育大皇子惯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教育三皇子,必须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人是比狗高贵,但是狗忠诚,不会以怨报德。只要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的。”
“那人呢?”
“人啊,”她觉得教育孩子要积极阳光些,虽然三皇子的心智远远超过普通的孩子,但很多观念还是破碎的。
她要给三皇子的世界多增添些阳光。
“人比狗高贵,是有原因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君子,是你待他好,他就加倍待你好的。但是也有一些人,你待他好,他不会回报你,他可能会伤害你。”
“这是为什么呢?”
她自问自答道:“每个人的生活是不一样的,他们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对这样的人,你要有警惕心,但也不必去报复他。每个作恶的人心里都是很苦的,不然谁不想开开心心当好人啊?”
三皇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
作恶的人,心里会很苦吗?
看看昭母妃自己,父皇待她好,她就每天开开心心地玩,不会去作恶。
这样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嘛……
可是母后住的宫殿更大,伺候的宫女太监更多,她为什么还要不开心还要去害人呢?
大皇子见他发呆,推了推他的胳膊,“元嵩,你想什么呢?”
三皇子叹了一口气,看着苏幼仪,“昭母妃,我听说朝中的大臣在弹劾你。”
他低了低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许久才道:“是不是我母后害的你?”
苏幼仪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原来连三皇子都听说了这个消息,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说是皇后害了她,这是为什么?
此言一出,连大皇子摸狗的动作都顿了顿。
地上的小白狗轻轻地嗷了一声,似乎希望他继续抚摸自己,不要停下来。
苏幼仪道:“三皇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要在后妃中想,怎么也该想到江贵人或是李常在,如何扯上皇后?
三皇子咬了咬嘴唇,“因为母后一直很生气你有协理后宫之权,一直和翠摇姑姑商量怎么去了你的权力。我看见她们在翻账册,很多很多账册,说要找你的错漏去告诉父皇。”
原来三皇子是知道这件事才如此猜测的。
苏幼仪勉强笑了笑,“你想错了,这次的事应该不是皇后娘娘指使的,你可能误会她了。”
苏幼仪也不敢肯定,不过在三皇子勉强,她还是不想人家亲娘的坏话。
谁知苏幼仪越是如此说,三皇子越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越发怀疑是皇后做的这件事,心中对苏幼仪充满羞愧。
苏幼仪待他那么好,可他的母后却一直想害她,这叫他脸色烧红。
大皇子见状忙安慰他,“元嵩,你别想那么多。皇后娘娘毕竟是你的母亲,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叫你来是让你来看小狗的,你不是最喜欢狗了么?”
大皇子摸着小白狗的头,小白狗似乎看出三皇子心情不太好,便朝着他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三皇子这才破涕为笑。
苏幼仪也笑道:“是啊,只要看到你们玩得开心,我就没什么烦恼了。你们要不要来喂它吃东西?”
“可以吗?”
两张充满期待的小脸看着苏幼仪,她笑道:“当然可以,让多福帮着你们,小心别把手伸到小狗嘴里。”
大皇子接过多福递来的白糕,道:“昭母妃,该给它起个名字好,你说叫什么呢?”
苏幼仪笑道:“让你们来起吧。”
大皇子和三皇子闻言都很兴奋,小声商量着该给小狗起什么名字,最后三皇子笑道:“你看这白糕,跟它一样都是白白的,要不就叫白糕吧?”
“白糕?”
苏幼仪忍俊不禁,“好啊,这名字一听就很香。”
朝中之事后,皇上并没有表明明确的态度。
而对皇后而言,没有态度便是最好的态度,她立刻拿出做皇后的款来,要给苏幼仪一点威风瞧瞧。
不想这日到长春.宫请晨安,并没有看到苏幼仪。
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淑芽朝皇后禀告:“回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太医说是昨儿酸梅汤喝多了所以伤了胃,诸位娘娘在宫中休养。娘娘还说,皇后娘娘若不信,可以查一查太医院的档案。”
皇后想了想,苏幼仪的胎像一向稳固,很少称身体不适,也不知这是真是假。
前朝的事刚刚发作,她就自称身子不适,恐怕这里头心病的成分更大一些。
便朝淑芽道:“昭妃怀着身孕,本宫自然不能勉强她一定要来向本宫请安。既然喝多了酸梅汤,你身为贴身宫女就多劝劝,让她少喝一些。”
淑芽听皇后的口气不善,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