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以她现在所处的局势,她来了之后皇后给不给她这个面子。就算皇后肯给,可这不是给前朝的大臣又添了一个把柄,说昭妹妹野心勃勃连皇后的决定都敢违背么?这对昭妹妹来说是灭顶之灾,相比之下……只能委屈婉妹妹了。”
燕嫔所言也有道理,比起苏幼仪的情况来说,婉贵人最坏的情况就是在太阳地下跪两个时辰,最多便是中暑。
可她们在这里看着,着实于心不忍。
纯常在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在这里陪着婉姐姐。总不好叫她一个人跪着,她心里受不了的。”
说罢便要上前,竟是要陪婉贵人罚跪的意思。
柳常在忙拉住她,“你疯了?跪了一个还不够,再搭上你,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到时候既要照顾婉贵人还要照顾你,昭妃娘娘的事又没解决,这不是添乱么?”
纯常在一心只想替婉贵人分担,并没有想这么多,闻言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
“娘娘,不好了!”
淑芽匆匆忙忙从殿外跑进来,苏幼仪正歪在榻上看金刚经,她的确没有喝多了酸梅汤胃疼。
只是纯粹不想这个时候出门罢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淑芽忙道:“娘娘,婉贵人被罚在长春.宫外跪两个时辰,说是因为和江贵人在皇后娘娘面前吵嘴之故。娘娘,咱们要不要帮帮婉贵人?”
苏幼仪道:“吵嘴?婉妹妹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一定是江贵人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慢着,婉妹妹被罚跪,江贵人呢?”
“这才是最可气的,江贵人什么事都没有!”
淑芽对此十分气愤,婉贵人待苏幼仪亲如姐妹,淑芽自然也把婉贵人当成自己人,见不得她受委屈。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婉贵人被惩罚还不是皇后在给苏幼仪脸色看么?
苏幼仪思忖了片刻,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燕嫔姐姐她们一句话也没有。想来她们是担心我如今自身难保,所以刻意瞒着我。”
淑芽想了想,不禁后悔自己的冒失。
这件事,或许她并不应该告诉苏幼仪。
“娘娘,奴婢……”
苏幼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做的没错,这事本来就应该让我知道。只是现在要怎么救婉妹妹,得细想想……这样,你过来。”
她让淑芽附耳过来,小声说了几句话,淑芽顿时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这个时辰眼看日头要毒起来了,奴婢这就去!”
燕嫔和柳常在已经回去了,只有纯常在在长春.宫外看着婉贵人,担心她出事。
忽见淑芽熟悉的身影走来,纯常在吓了一大跳,“淑芽,你……昭姐姐知道了?”
淑芽点点头,朝长春.宫外跪在太阳底下的身影看去,婉贵人的身影就像被晒化的蜡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地软下来了。
她忙道:“我们家娘娘担心婉贵人,所以让奴婢过来看看。纯常在,您想不想救婉贵人?”
“我当然想啊!可是昭姐姐现在这样,燕嫔姐姐又说不能和皇后娘娘正面对抗,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救婉姐姐。”
纯常在急得不行。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这么炎热的天气,站在这里陪婉贵人受罪。
淑芽见状便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婉贵人渐渐露出了然的神情,“昭姐姐实在太聪明了!”
“嘘”
淑芽朝四周看了看,看到长春.宫的耳目注意着她们这边,便低声道:“纯常在按我们娘娘的话做,一定能行的。这里人多眼杂,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福身一礼,原路返回。
纯常在看着她离开,便上前到婉贵人身边,蹲下同她说话。
婉贵人见状,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你别在这里了,快回去吧。要是叫皇后娘娘见了,连你一起处罚怎么好?”
纯常在气愤道:“惩罚你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再拿什么理由惩罚我?”
这话说得倒灵透。
她又道:“淑芽方才来过了……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们原是瞒着昭姐姐的,可她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昭姐姐担心你出事,她自己又不好出面,所以教了我一个好法子。”
婉贵人诧异,“什么好法子?”
纯常在得意地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消一刻钟,皇后便听见了婉贵人晕倒的消息。
彼时她正在宫中喝茶,闻言大惊,“怎么会这样?才跪了半个时辰而已,哪里就这么娇弱?人呢?”
皇后到底还是有些顾忌她父亲苏清,毕竟是朝中声名鹊起的一位宠臣,皇上跟前的红人。
翠摇道:“人还在外头,纯常在陪着。奴婢也觉得不至于这么娇弱,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奴婢想……说不定是装的。”
皇后蹙着眉头,便听宫女进来禀告,“皇后娘娘,不好了,纯常在非要把婉贵人送回宫去,这会儿已经命人传撵轿来了!”
皇后脸色不太好看,“没有本宫的允许,谁敢让人离开?”
宫女道:“纯常在在外头大吵大叫,说皇后娘娘要了婉贵人的性命怎么办?还说皇后娘娘要是不肯放人,她就闹到皇上那里去,凭什么处罚婉贵人!”
皇后处罚婉贵人原就是借机给苏幼仪脸色看,其实并没有道理,要真闹到皇上面前她也不好说话。
何况纯常在又是个极其不懂规矩会闹事的人,还会武功,真要把她惹急了,她未必会给自己这个皇后面子。